正文 第30章 歲月深處的祖孫情(3)(3 / 3)

我從小是在姥姥家長大的。姥爺那時在村裏生產隊幹活兒,白天都是姥姥看我的,但姥爺一放工回家,進門就喊我,因為春秋的時候基本上天天會捎點兒好吃的給我,那時所謂的好吃的,就是山裏的野菜,什麼山漿、鹿角、山雞肉、山茄子、山草莓的(都是我們當地人的叫法,直到現在我還不知道具體學名叫什麼)。每次姥爺喊我的時候,我都會蹣跚地跑過去,親親姥爺,然後從他粗糙的手中接過這些“美食”。姥爺總是先洗手,幫我把外麵的那層皮剝掉,然後拿個小凳子和我坐在門口,一點兒一點兒地喂我吃。當吃到山草莓的時候,那種酸溜溜的味道讓我做出各種搞笑的表情,姥爺看到我那可笑的模樣總是笑容滿麵地說:“能吃酸兒,當大官兒。”(當然隻是個順口溜)至今山草莓那種酸酸甜甜的味道還令我記憶猶新。

由於奶奶家離姥爺家有幾裏的山路,所以每次我到奶奶家小住的時候,都是姥爺背著我,沿著崎嶇的山路深一腳淺一腳地送我,媽媽拿著包裹在後麵跟著。姥爺邊走邊給我講他打淮海戰役時的故事,還講一些民間故事,再時不時地叮囑我少住幾天,早些回來,省得姥姥想,要好好吃飯,聽媽媽的話,什麼時候回來讓別人捎個口信,他再來接……幾裏的山路總是在姥爺的千叮嚀萬囑咐中不知不覺地走過。媽媽總是不讓他送,他也總是說送到前麵他就回,結果送了一程又一程,每次都是送到村口,然後媽媽接過我,姥爺才開始往回返,他還不時地回頭看看我們,向我們揮手。

姥爺平時話語很少,也不善表達,但他對我深深的疼愛從他的一舉一動中不經意地流露出來。那時農村窮,每人都隻有很少的口糧,但姥爺和姥姥總是把最好吃的留給我。聽媽媽說那時我們這裏米很少,每年收了水稻後,姥爺總是拿到石臼裏搗好,然後用一個小布袋包好,專門留著蒸給我吃。弄點兒白麵也是,他們不舍得吃,總是擀麵條給我吃,然後他再用麵條湯泡玉米餅子吃。這些事都是我慢慢懂事後媽媽講給我聽的,現在看來是笑話,但那時確實是這種情況。

現在時代好了,人們的生活質量也提高了,姥姥走後,姥爺大部分時間在我家生活,由我爸我媽伺候著。每次回家,我都會帶很多好吃的給他,他總是高興地嘿嘿地笑著,嘴裏還直說:“花那麼多錢幹什麼,吃什麼都一樣。”看著姥爺如小孩兒一樣高興,我打心眼兒裏高興,因為我終於能對他盡孝心了。

回憶著姥爺在世時的點點滴滴,我淚如雨下。如今他追隨姥姥而去。清明是他的頭七,我會默默地祈禱,願他們在天堂過得更好。安息吧,姥爺!

溫暖傾訴

姥爺有福氣,晚年能享到孫子的福,又高壽而終。可是他對兒女的愛,對孫輩的愛,卻不是兒孫們所能報答完的。雖然姥爺走了,可這份愛會隨著他到天上去,保佑兒孫們一路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藏在麥櫃裏的愛

一地雪花

那天午後,父親讓我幫他找辭典。打開櫃子,原來滿滿的一櫃書在我眼中變成了散發著濃濃陽光氣息的新麥。我下意識地撩起麥子抓了抓,除了麥子還是麥子,別無他物。我這才突然醒悟:這不是外婆的麥櫃,外婆已走了好多年了,已帶著她麥櫃裏的東西永遠地走了。

外婆離開我們有十多年了。可最近,我常在夢裏見到她。還是瘦小的身軀,還是滿臉慈愛的皺紋,還是那樣清貧。

小時候,我是跟著外婆長大的。外婆的麥櫃,寵養著我小小的饞嘴。

記憶中,當年的新麥一入櫃,我就眼巴巴地瞅著櫃子,兩手摩挲著那把黑色的小鎖,想象著裏麵是一把李子呢,還是幾顆青杏?或者是一兩個桃子?最開心的時刻,便是外婆把我騙到裏屋後,才輕輕打開麥櫃,變戲法似的捏幾枚水果放到我的小手上。看到我如獲至寶地把它們藏在了小兜兜裏,她笑臉成菊。雖然捂過的水果蔫巴巴的,生滿了皺紋,可我還是吃得津津有味。吃完了還意猶未盡地舔舔嘴唇,撒嬌地踮起腳尖,把小嘴俯在她耳旁問水果的來源,她總是抿著嘴笑,不回答。

感動瞬間

你享受過“目光浴”嗎?不管你生活在鄉村還是城市,不管是晴天還是雨天,早上背起書包走出家門時,你有沒有覺得後背暖烘烘的?那是媽媽的目光照著我們遠去的背影,眨也不眨一下,直到再也看不見我們為止。如果能用心感受這“目光浴”,你會發現,自己的每一個腳步都充滿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