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遇襲(1 / 2)

“丫頭?丫頭!”

恩?是阿尚的聲音?是阿尚麼?緩緩睜開眼睛,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這裏是什麼地方?“阿尚?是你麼?你在哪裏?說話啊?”我不安地四處張望想尋找那抹熟悉的影子。然而,什麼聲響都沒有。

我突然覺得眼皮變重,變得很困。

“丫頭,不要睡!”

我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向周圍大喊:“阿尚你到底在搞什麼鬼?既然出聲了就快出來見我!”我有些恐慌,在這種環境下,我似乎從來就不能保持冷靜,“阿尚!阿尚!”

“丫頭啊,你要好好活著,別再找我了。”

“為什麼?阿尚?阿尚!景尚卓!該死的你快出來!”我搖晃著站起來,向那個似乎發出聲音的地方跑去,可是無論我怎麼跑,周圍還是那團黑,我向被大片大片的黑所吞噬,直逼得我喘不過氣來……

“……水?亦水?醒醒!”感覺有人在輕輕搖晃我,我不得不睜開眼。“公孫?”我似乎還是有些恍惚,沒有從剛才的夢境中緩過神來。夢境?我快速地看了一下,還是那片竹林,還是那片月色。果然……那隻是個夢。

想到這裏,人也清醒多了,隻覺脖上酸疼才想起剛才公孫對我做的事。

你剛才是幹什麼?!我本想這樣問他的,在抬頭看到他的傷之前。我正躺在他的懷裏,他用左手摟著我,右手卻直直地垂在身側,肩上的血不斷地流著。一股甜膩濃稠的血腥味竄入我的鼻腔。我的眉毛擰了好幾下。

“怎麼受傷了?”我碰了碰他的右臂,沒聽到想象中的抽起聲,不禁又皺了皺眉頭。他像是很疲倦,卻硬用劍撐起身子,一手抱住我,有氣無力地說:“亦水,我們走。”

我掙出他的懷抱,眯起眼,瞪著他說:“怎麼回事?你不說清楚我就不走了。”

月光照在他臉上,他的臉色顯得很蒼白,聽到我的話臉色又變了變,隻不是這隻在一瞬間,或者說,如果沒有月光,如果他還如平時一樣,未受到任何傷,那麼,我怕是也看不出來的。就像7年前的某天晚上那樣。

血味很濃,而且不像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我這才借著月光好好地環視了竹林,赫然發現不遠的地方零星躺著幾個人——怕也隻是死人了。

我走過去,把屍體翻過來。公孫好象很不想我過去,但又沒說什麼,隻是拿他那雙眼睛死死地盯著我和那些屍體。我是突然見發現的,原來公孫的眼睛很亮的,好象貓的眼睛。

我翻過屍體,那屍體都是穿的黑色夜行衣,在這種晚上偷襲真是再好不過的裝束。我伸手去揭他們的蒙麵巾,探向他們的屍身,就聽得公孫在一旁低喊道:“小心有毒!”

我的嘴角隱隱地上揚了一個幅度,隻是我背對著公孫,他怕是看不見我的笑了。

然而,當我看見那人喉間的兩個齒痕後,我就再笑不出來的,甚至覺得臉上的肌肉像是僵死了,愣在了那邊。

“亦水?你沒事吧?”他湊到我旁邊來問道。

我轉過頭呆呆地看著他,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般。

“亦水,你怎麼了?難道真有毒?”他好象是要抓我的手看,我仍是沒反映,直到他愣愣地看著他的右手,然後低咒了聲,扔下劍,用左手抓起我的手瞧。一個重心不穩,向旁邊倒了過去。我被他帶著倒在他渾身是傷的身上,疼得他悶哼了聲。

我連忙把他扶起,檢查他身上的傷。現在卻是我倒抽了一口氣了——那些人竟把他傷得那麼重!出去身上大大小小的皮外傷,就我所知的,他的肋骨起碼斷了一根,而右臂……

見我望著他的右臂,他竟還是扯著那絲淡笑,輕聲說:“斷了。”

我見著那抹勉強的笑,怒瞪他,低吼道:“斷了你很高興?還笑得出來?!”

他仍是勉強著扯著臉上的肌肉,淡淡地說:“可事實上,它是斷了啊,即使我不笑它也不會好,那我為什麼不笑呢?何況,我還有左手。亦水,這道理,你應比誰都懂,如今,怎麼反倒吼起我來了。”

他幾句話把我憋得再駁不了他,隻能硬著頭皮再瞪他:“你怎麼知道我懂?我偏偏就不懂!”話出口卻是鬧別扭的口氣。

那邊公孫又隻是微微地笑,不知為何,我總覺得那笑容除了有些疲憊,已不再勉強僵硬。“我們還是快走吧。”淡淡的聲音又響起。

我聞聲不再別扭,立刻扶起他。馬車已經不見了,想必是馬兒受了驚嚇帶著馬車逃走了。所幸我們走出鎮子還不是很遠。我忙把他的左手搭在我肩上,扶他去鎮上。

雖不是很遠,隻是他的傷委實很重,走幾步都很吃力的樣子,雖說我用身子撐著他,可他好象並不領情,幾乎沒讓我感到有什麼壓力。

公孫看起來情況不是很好,我能聽見他略微壓抑的粗喘,而且他的腳步也很不穩了,幾乎每走一步就會衝一下,又不肯老老實實地任我撐扶,於是就每次撞在我背上。我終於停下來,他的臉上已冒出細細密密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