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

花未眠想起對方叫夏雪,是原主的未婚妻——慕聽香身邊的丫鬟。

剛才王六發火,慕聽香也在,不僅沒有求情,還火上添油,像在擔心原主不夠慘。

而且,值得懷疑的是,那壇被下藥的酒,是慕聽香去花府地窖取來的。

“吱呀——”

房門被推開,花未眠躺下裝死。

夏雪反手關了門,喊道:“少府主?嘶——”看見三個猥瑣男倒在地上,一襲紅衣豔如血染的少年躺在榻上,穿戴整齊,呼吸猶在。

“都死了。”夏雪被獨眼男的屍體嚇了一跳,“誰殺的?”

她小心翼翼地接近花未眠,小聲念叨:“你小子倒是有命在,怎麼不死了算。”說著掐向花未眠的脖子。

隻是,夏雪的手腕突然被握住,眼前天旋地轉,已被壓在榻上,她看到紅衣少年就在自己上方,手中利刃頂著自己的喉嚨。

他的眼睛幽深如寒潭,語氣冷冷:“慕聽香派你來的?”

夏雪覺得少府主很陌生,強作鎮定道:“是,小姐派我來接你回去,請少府主放下刀子,奴、奴婢沒有惡意……”

“嗬,沒惡意。”少府主重複了她的話,露出一抹詭秘的笑,手腕翻轉,利刃一劃,夏雪感覺有東西被切下,眼睜睜地看著一隻耳朵砸在臉上。

那是她的耳朵,夏雪卻感覺不到痛,張嘴想大喊,刀逼著她咽下尖叫。

少府主:“我隻聽實話。”

夏雪在顫抖,害怕道:“是小姐命我來、來殺死少府主的……”

“她為什麼殺我?”

“小姐不想嫁給少府主,隻想拿到您的信物……”

“信物?應該是這個小東西。”花未眠勾住脖子上的細繩,拖出一塊製成吊墜的血紅色玉牌,想起上輩子的原主把它送給慕聽香,然後慕聽香成為炙手可熱的天才,唇畔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淡淡地問,“它有什麼用?”

“小姐說,它是打開神庭的鑰匙……”

“怎麼打開,神庭具體是什麼?”

“奴、奴婢不知道,少府主請饒命,奴婢是……”

“去找慕聽香問清楚,再回複我。”花未眠打了個響指,夏雪的耳朵自己滾回原位,她瞧著這個臉色慘白的奴婢,似笑非笑道,“你的小命捏在我手裏,不想死就得聽話。”

花未眠,人稱驕凰,二十一世紀最後一位巫女,身負巫之傳承,表麵身份是國際醫師,擁有治療絕症的本事,讓割掉的耳朵長回去,輕而易舉。

夏雪以為自己的遭遇是幻覺,在耳側摸到滿手鮮血才知不是,見花未眠收起匕首,殺意頓時湧上心頭,卻在動手前一刻聽見少府主的聲音:“不乖,給你吃個教訓。”

如萬箭穿心的劇痛來襲,夏雪狼狽地滾在地上,連呼痛的力氣都沒有,身子痙攣著蜷縮成蝦米狀。

“饒……饒……”命!

少府主居高臨下地俯視她,眼神漠然,語氣不緊不慢:“回去告訴你主子,本少府主今晚是被神秘人救了。少府主原來是個沒用的草包,現在也是,記住了?”

3

“記住了……”夏雪大汗淋漓,幾乎暈厥過去。

“那就好。”花未眠踩在她臉上,幽幽道,“不用問你,我也知道,酒是慕聽香做的手腳。她在四年前拜入煉藥師鄭直軒門下,是我幫忙舉薦的。你說,她那人怎麼就恩將仇報呢?”

沒有聽夏雪的回答,花未眠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窯子。

仗著身手好,她翻進窯子附近某間客棧的空房間,再也壓不住在身體裏興風作浪的媚藥。

“嚶!我該找個男人睡覺!”花未眠麵色潮紅地撲進被子裏。

眼波迷離,眸光水潤,花一般的唇瓣微微開合著,小舌若隱若現,豔情至極。

花未眠一點也不想關注自己的顏值,夾緊玉腿,扯開衣服散熱,仍然覺得非常難受,心裏恨死了慕聽香和王六。

一雙狗男女!

當著原主的麵舉止親密,還眉來眼去!

原主那傻瓜明明是喜歡王六的,上一世險些和王六做夫妻,可她視而不見,還覺得王六和慕聽香更般配!

簡直不能更愚蠢!

花未眠覺得自己也蠢,從獨眼男身上奪來的生機不多,其中三分之一撫平了被王六拳打腳踢的傷痛,餘下的三分之二生機,一部分用於威脅夏雪,一部分用於驅除媚毒……她小看了慕聽香的藥,對夏雪也太仁慈,該奪了夏雪的生機才是。

“算了,活的夏雪更有用,慕聽香最信任她。”花未眠喃喃自語,摸到那枚被慕聽香覬覦的血色玉牌,想也不想張嘴咬了一口,恨恨道,“你的主人遇到難關,能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