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花未眠突兀出現在另一個空間,砸進寒冷刺骨的水裏。
猝不及防之下,她喝了幾口水,感覺是真正的透心涼,仿佛血液都停止了流動,身體裏的躁動的那團火立刻被壓下去。
“這是什麼鬼地方!在帶我進來之前,提醒一下會死嗎?”
花未眠浮上水麵,抹去臉上的水。
這是一個極高極寬的大殿,幽幽綠光不知從何來,明滅不定,像拍鬼片。
看不到人,也沒有活物,隻能聽到滴答水聲和回音,空靈而靜謐。
花未眠在水裏泡了半個多小時,平息體內燥熱,濕噠噠地上岸,光著腳走向緊閉的朱紅色大門。
輕輕一推,門開了,外麵是吞噬光明的黑暗,仿佛藏著大恐怖。
花未眠看向擋住黑暗的門檻,沒有跨過去,麵朝黑暗,小聲問道:“有人在嗎?”
哢——
她在發光。
潔白的光芒驅散黑暗,讓她看到站在黑暗裏的青年。
他有一張神明般完美無瑕的麵容,集天地之造化、奪自然之偉力而成,在遇見他前,花未眠絕對不相信自己也會被男人的顏值所傾倒。
但是,外表如此不凡的人,他不是吟風弄月的高門貴公子,而是被關押的囚徒,鐐銬鎖著他的四肢和脖子,兩根燦金色的鏈子穿過他的琵琶骨,一隻潔白如雪的雙頭猿爬在他身上,貪婪地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花未眠從震撼中回神,聲音微澀:“你……不是人類,是什麼?”
青年平靜地望向她,回答響在她心裏:“你問本君,可本君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本君無名,自有意識起,從未離開這裏半步。”
他看到的花未眠,是一個十三四歲的人類女孩,個子高挑,身姿挺拔纖細,膚色仿佛春日綻放的桃花,白裏透著紅,五官和臉型精致雅美,清麗端莊,青絲烏黑如墨,將來必是罕見的絕色佳人。
她看起來似乎很好接近,眼睛一眯,眸中笑意滿溢,令人不由自主地跟著笑,但他能看到她的心,那是刀一般的冰冷。
“無名?”她的聲音清脆,雄雌莫辯,“是沒有名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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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稱呼我君上,也可以稱呼我無名。”
他沒有正麵回答。
“耶?”花未眠眨了一下眼睛,露出友好無害的笑容,“我是花未眠。無名哥哥,能否告訴我這裏是什麼地方?”
“你那裏是神庭,本君這邊是九獄;你是神庭的當代傳人、九獄的現任看守者,本君是你的囚徒。”
花未眠又眨了一下眼睛,感覺記憶裏多出一些信息,與神庭、九獄有關,對無名的注解是“極度危險,勿看,勿近,勿聽,勿信,否則大禍臨頭”,至於看了又聽了要怎麼辦……信息裏沒有描述。
想到這裏,花未眠忽然瞧了自己一眼。
她的衣服被水洇濕成半透明,大開的衣襟坦蕩蕩,可以看見外泄的春光……
“嗚!臭流|氓!”花未眠飛速遮住兩隻小桃子,怒瞪無名,平生第一回見識如此不要臉的男人,“看見我走光也不說!還在盯!我才十四歲!”
無名表情平靜,看她的目光如看草木石頭,不存在任何情緒波動。
這讓花未眠感到既羞又惱:明明看光了老娘的胸,還擺出如此冷漠的表情,是對老娘沒有興趣?還是老娘的魅力隨著穿越直線下降了?不,一定是這個非人類陽痿!
兩兩對視片刻,花未眠先移開視線,沒好氣道:“你杵著在這,想假裝自己是一尊木雕?九獄那麼大,你能來這裏,其它地方也是去得的。”沒事趕緊走。
花未眠扶著朱門,準備去開別的門看一看。
“花未眠。”無名忽然念了她的姓名。
看到她回頭,他的眼睛裏泛起淡淡的譏誚,仿佛這個女孩是一隻愚蠢可憐的螞蟻,“發現了麼?你不能離開神庭,除非——”
“除非什麼?”花未眠在進來的第十秒就知道自己不能出去,如今看來……
“除非得到本君允許。”無名證實了她心裏的猜測。
“當真?”花未眠傻乎乎地看著他。
“當真。”他在笑,薄唇揚起一抹微小弧度,瞬間出現在大門口,與她麵對麵站著,不,是仗著身高優勢低頭俯視她。
花未眠在他的眼睛裏看到自己的倒影,下意識地退後,她的身體卻僵住了,隻有脖子以上能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