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這招攻心為上,甕中捉鱉,不過三日,便見成效。”皇後淡淡笑了,平靜的聲音中透著絲絲得意之色,朝門外高聲吩咐道,“傳秋菊。”
秋菊疾步而入,端正跪了給殿中各人行禮請安完,皇後才又吩咐道:“秋菊,把你看到的,給各位娘娘主子講講吧。”
“是,主子。”秋菊端正磕了個頭,接著道,“奴婢秋菊,與香草同住一間房裏。皇後娘娘下令不得隨意外出之後,香草便有意無意地向奴婢打聽緣由,起初,奴婢以為她初入皇後娘娘宮中,有些怕生惶恐,也沒在意。”
“第二日夜裏,奴婢吃壞了肚子,一晚上起來如廁七八次,每一次起來都發現香草翻來覆去,並沒有睡踏實。第三日當值之時,奴婢瞧瞧問她緣由,她卻說自己睡得很好,奴婢心下奇怪,便多留了個心眼兒。”
“到了第三日半夜,香草起身連著喚了奴婢幾日,奴婢佯裝熟睡沒有答應。香草悄悄起身,開門走了出去,奴婢心下不安,卻也大著膽子跟了上去。”
“香草踏著月光在院子裏如無頭蒼蠅般轉了幾圈,最後,停在了院中角落上的幾棵迎客鬆景盆上,回頭警覺地看了看四周,用力挪開花盆,朝盆底塞了個東西,又將花盆挪回原地,才慌慌張張跑往房間跑去。”
“奴婢等了一會兒,確定她不會再回來了,才大著膽子上前挪開花盆,將花盆底的東西取了出來,卻發現隻是一塊錦布,裏麵什麼也沒有。”
“奴婢奇怪不已,莫不這香草究竟在幹嘛。上了趟茅房回到房中,卻在床上沒見到香草的人,吃了一驚,正想著要不要去稟報琴麽麽,身後,卻傳來香草的聲音,責問奴婢去了哪裏,奴婢心中驚惶,便撒謊說奴婢又拉肚子,去茅房了。”
“香草盯著奴婢,那眼神仿若要殺了奴婢般滲得人心慌,許久,才躺回了床上,奴婢又驚又怕,躺在床上一動也不敢動,睜眼到天亮,再也堅持不住了,趁著打水的空檔,直奔琴麽麽房中,稟報了事情原委。”
有宮女端了托盤進來,放在皇後身邊的小幾上,皇後指著盤中的錦布道:“眾位妹妹請看,這就是秋菊交給琴麽麽的那塊錦布。錦布之中的確什麼也沒有,可陳太醫驗過,這錦布之上卻粘了紫薯粉。”
皇後的目光掃過我和荷貴嬪,落在了香草的臉上,冷冷開口:“香草,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荷貴嬪臉色一白,我卻仿若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般,低低地輕笑起來,將幾人的目光吸引了過來,對上皇後漸漸沉下去的臉色,才用力收住了笑意,一臉歉意道:“皇後姐姐,臣妾絕沒有嘲笑之意,可這栽贓陷害的手段實在太過低劣。皇後姐姐病得久了,難免有人會覺得姐姐好糊弄,妹妹代理六宮,眼裏卻是揉不下半粒沙,不得不提醒一下姐姐。”
“噢?”皇後挑挑眉,問道,“願聞貴妃妹妹高見!”
“高見不敢,隻是尚有些疑問,想要問個清楚。若皇長子所中之毒果真是這香草所下,那秋菊所言,這錦布是香草所藏,就未免太過牽強了些吧?”
“香草從皇長子出生就在身邊侍奉,隨後又跟著皇長子一並到了皇後娘娘宮中。香草再好,她也是荷貴嬪的宮女,皇後娘娘即便再缺什麼,也斷不會卻使喚的奴婢。若本宮沒猜錯,香草即便是在偏殿之中,平時也斷然是不能輕易靠近皇長子的吧?”
“是的,貴妃娘娘。”香草喘著氣,虛弱地答道,“奴婢平時是不能靠近皇長子的暖閣的,隻因皇長子每晚臨睡都會哭鬧不止,隻有奴婢才能哄好。是以,奴婢隻有每日那個時候才能靠近皇長子,且琴麽麽每日都守在旁邊。”
我回頭看向皇後身邊的琴麽麽,開口問道:“琴麽麽,香草所言是否屬實?”
琴麽麽臉上一滯,看了皇後一眼,才答道:“是,老奴和寬麽麽幾人都守在跟前。但是,貴妃娘娘,這也不能說明這毒不是香草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