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血腥之味,淡淡地傳進咽喉,入腹,那絲絲縷縷淡淡的血腥,入腹似化作淡淡氣息,在他體內不停遊弋,不停刺激……
體內有血戾妖狂,終又隱隱躁動……
麟方的呼吸急促了起來,體內的躁動正喧囂著要宣泄,想要緩解,想要,更多,更甜美的,鮮血……
麟方隱忍著調息,卻似乎於事無補,他的麵容,隱忍地疼痛扭曲,眼,卻緩緩地睜大,血戾與妖狂充斥其中,那般凶猛的眼色!
——是殺戮的欲望!
一隻手,卻輕輕地結了法勢,按上了他的心口。
那手,冰寒,按在他心口,有清正法力源源地注入了他的心口。
——是沈肖羽察覺到了不對,而施以援手。
麟方感激地抬了抬頭,眼中的血戾妖狂淡淡退卻,緩緩清明,他虛弱地向沈肖羽,笑了笑。
沈肖羽卻別開了眼。
聲音卻淡淡地傳了下來。
他依舊在問著他,“麟麟,你能明白這種感覺麼……”
麟方的意識卻漸漸昏潰,連續地壓製,已經廢了他太多心力,他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
他其實是想說,師兄,我……
我……
可能沒辦法理解……
那種感覺……
我不能了解……
我什麼都不懂……
你現在說的話,我什麼都不懂……
所以……
很抱歉,我不能理解……
……
卻再也沒辦法說出口。
再也不可能說出口。
——因為一隻手,又覆上了他的眼,而另一隻手,卻執著蕭,蕭的一端,已經狠狠地,冰寒地,刺進了他的胸口。
那冰寒,延緩了痛楚,那寒涼,卻凜冽地傳至胸口,四肢百骸。
像被完全的冰凍了。
什麼感覺都遲滯著,唯有隨後的痛楚,迅疾。
像被冰凍著撕裂。
麟方痛極地睜大了眼,所有疼痛彙聚在一塊,卻又凍成一片麻木與空洞的疼痛,疼痛。
他大睜著眼,瞳眸麻木而空洞洞地疼痛,卻隻對上一片昏暗——被掌控著‘賜予’他的昏暗。
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而沈肖羽的聲音,依舊那麼淡而模糊地自他頭頂微微振動著傳來。
他說,“麟麟,你怎麼能忘了……”
“麟麟,你怎麼能忘了……”
他的手撤開,臉俯了下來,眼對上了麟方空洞洞的眼,那幽暗詭亮透著紛雜思緒,隱隱扭曲的眼,他的唇邊卻猶帶著,一貫溫溫煦煦的笑意。
他又說,“麟麟,你真不該忘了……”
“你可知,這數百年來,我一個人記憶著,還要對你掩飾著演繹著,有多痛苦……”
他的手,執著蕭,狠插在麟方心口的蕭,在麟方傷處,緩緩而用力地攪動著。
“有多累……”
麟方痛楚至極地掙紮著,掙紮卻那麼無力,很輕易地就被製止。
沈肖羽的雙手終於互搭著,用力地按著蕭,繼續攪動,攪動動翻天覆地的,更多的麟方的痛楚。
沈肖羽的眼神黯淡下來,嘴角的笑意,更溫煦地加深,上揚,他輕柔地對著麟方說,“又有多……”
“又有多……寂寞……”
他說著,眼,對著麟方的眼。
手緩緩地攪動著抽出蕭,鮮血汩汩地隨著他的動作噴濺,些許濺灑上他如玉溫文的臉,弦月上翹的眼睫,添著了些猙獰,他的眼神,卻一瞬,如雪般,澄澈而寂寞。
麟方睜大了眼,疼痛至極。
卻仍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他看著他,疼痛而不解,張口,卻是噴出血。
他其實很想問,師兄……
這是為什麼……
這是幹什麼……
卻無法問出口。——————————————————————————————————————————————————不是正文晚來的祝福:
大家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