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識時務者為俊傑。所謂俊傑,並非專指那些縱橫馳聘如入無人之境,衝鋒陷陣無堅不摧的英雄,而應當包括那些看準時局,以忍求成的處世者。
春秋“五霸”之一的晉文公,在不得誌的時候,也有著逃亡的經曆,但他知曉如何在充滿險象的環境中求生存並積蓄力量有韜略,最後,成就了霸業。
晉獻公晚年,寵愛妃子驪姬,聽信她的讒言,逼死了公子申生。為了讓親生子奚齊繼承君位,但因條件還不成熟,不便行動。雄心勃勃的秦穆公為了探測重耳的動向,便派遣公子子顯到重耳處去吊唁,子顯轉述秦穆公的話,說:“寡人聽到這樣的話:‘喪失國家,常在這個時候;取得國家,也常在這個時候。’雖然您莊重地處在服喪之中,可是在外流亡也不宜過久,爭取君位的時機不可失掉。您還是考慮考慮吧!”重耳為了掩飾自己的心思,擺出“仁愛思親”的麵孔對公子子顯說;“我感激貴國君主以仁慈之心吊唁了亡命之臣中生。我流亡在外,父親死了不能參與葬禮,用哭泣表示哀痛,使得貴國君主因我憂慮。死了父親怎麼辦?我如果懷有別的想法,就會辜負了國君對我的情義。”說罷,就在地上叩頭,但不拜謝公子子顯,哭著站起來也不和子顯私下交談。子顯回國後向秦穆公報告了情況。秦穆公讚揚:“公子重耳真是個仁義之人啊!他叩頭後不拜謝賓客,就是表示不願成為國君的繼承人,所以不行成年禮,他哭著站起來,就表示哀悼父親。站起來不和客人私下交談,就是表示他拋棄了個人私利。”
重耳在狄國寄居了12年後到達齊國,而後又潛離齊國。
公元前636年,重耳在秦國大軍的護送下,終於回國即位,為晉文公。晉文公經過了十九年的韜光養晦,終於達到了自己的目標。當初重耳若不能像老虎一樣匍匐觀察環境,而是像獅子一樣怒吼著撲向對手,十個重耳可能都死掉了。
西漢末年,外戚王莽公然篡位,建立新朝。隨之托古改製,致使百姓生活艱難,怨聲載道。全國各地義軍紛起,天下為之大亂。南陽的富豪劉縯、劉秀兩兄弟,本是漢室宗親,見王莽篡漢建新,又苦苦捕殺劉姓宗親,便立誌推翻王莽新王朝,重興漢室。在起事時,劉秀兄弟勢單力孤,難遂宿願,就加入當時聲勢浩大的綠林軍中,等待時機,此後不久,綠林軍為便於號令天下,推舉同是漢室宗親的劉玄為首領,稱為“更始皇帝”。劉縯、劉秀因功績卓著被封官。
公元23年,劉玄派劉縯出兵攻宛城,劉秀出兵昆陽定陵和郾縣,綠林軍聲勢大震,有西進長安之勢。王莽派大將王尋和大司空王邑率軍40萬圍困昆陽。劉秀親率十三驕騎勇闖敵營,搬來救兵在昆陽城外與新軍展開決戰,終於以少克多,大勝敵軍。這就是曆史上著名的戰役“昆陽之戰”。在劉秀激戰昆陽的同時,劉縯也攻克了宛城。由於義軍接連獲勝,主將劉縯、劉秀兄弟威信日高,聲名遠播,極為恐懼,害怕他將謀取帝位,因此不久劉玄就謀殺了在宛城建功劉玄的劉縯,還伺機加害劉秀。
劉秀得到劉縯被害的消息,立即馳馬到宛城麵見劉玄,向他請罪。劉縯的部將向劉秀致哀,他卻談笑自苦,絲毫沒有傷悲的樣子,在劉玄麵前,一點也不提自己在昆陽建立的大功,隻是稱罪。劉秀不為哥哥服喪,飲食自如,好像對劉縯的死毫不懷疑的樣子,這樣劉玄不但不再懷疑劉秀身懷異心,而且對自己加害劉縯感到羞愧,就拜劉秀為破虜大將軍、武信侯。劉秀避免了殺身之禍,同時注重搜羅人才,兼並軍隊,如招撫銅馬將領吳漢,收編高湖等地義軍等等。當劉秀羽翼已豐、實力雄厚時才同劉玄徹底決裂,為劉縯舉哀舉喪,兵討劉玄。公元25年,劉秀稱帝,建國號“漢”,史稱東漢。
這就是一則忍辱負重的範例。的確,在通往權力的征途中,既有刀光劍影,拋頭灑血,也有精神上的蒙受恥辱。有的英雄好漢往往不怕流血犧牲,卻受不了半點精神上的恥辱,這對成就大業是極為不利的,中國素有“大丈夫能屈能伸”的警句,這也是總結千萬條經驗教訓的經驗之談。看看劉秀,在當時情形之下,若針鋒相對,隻有死路一條,他在昏庸的主子麵前,隻能強裝笑顏,以屈求伸,等待時機。據史載,劉秀當時白天強作笑顏夜晚以淚洗麵,這是何等的耐力。正是因為有了這樣超人的忍耐力,他才終於有了超人的事業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