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嬋緩緩步出大殿,匆匆向蓬萊宮趕去。
奇怪的是一路上竟沒見到幾個宮人,黎嬋滿心隻想早一點回去免得平白落人口舌,雖也發覺有不對之處,也隻好壓下滿腹狐疑匆匆往回趕去。
蓬萊宮。
一進院門黎嬋就發覺了不對勁。
院子裏實在太安靜了。
就算她吩咐過晨間不要太早來打擾她姐弟倆也不至於連個掃灑的宮女也沒有吧?莫不是出了什麼三長兩短才是?
黎嬋心神一動當即闖進殿內喚道:“琣兒?琣兒!”
無人應答。
黎嬋心裏咯噔一下,更是心焦的把殿內各個裏間甚至隔間都翻了個底朝天仍是不見黎琣的蹤影。
黎嬋正恍惚不安間忽聞外麵一陣嘈雜,似有人聲。黎嬋忙衝了出去隻見黎琣被幾名宮女簇擁著,揉著眼睛,身上披著皺巴巴的褻衣,混然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黎嬋心頭的大石這才落地,一時之間竟不知是喜是怒。黎嬋上前拉了黎琣的手就往殿內拖,厲色道:“琣兒,你可還記得阿姊跟你說過什麼?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群狼環飼的深宮裏應當如履薄冰常思危難才是,沒成想你倒是天性頑劣,讓阿姊擔心也就罷了,反而……”
黎嬋還想說些什麼,卻見黎琣正睜著水汪汪的大眼一臉懵懂的望著她,黎嬋的心當即軟成一灘水:“罷,罷,下次再不許如此了你可記得?”
黎琣兀自撲倒黎嬋懷裏撒嬌:“阿姊你昨晚去哪兒了,我等了好久你也沒來,采薇姐說昨兒個宮裏還鬧了刺客呢……”
黎嬋眉心一跳心知此番是逃不過了,卻在聽到刺客時猛的一挑眉,喚來一直守在門口的采薇等人。
這才知道昨夜有梁上君子光顧了皇宮,哪兒都沒去偏偏去了禦書房,奏章奏折都原封不動隻拿了乘王一個心愛的筆洗。
乘王當即連寵妃都不顧大嚷大叫的說要抓刺客折騰了大半夜結果還是讓那刺客打暈了一眾護衛逃跑了。盡管如此後半夜還是盤查審訊了大部分宮人,知道今晨才有所消停。
黎嬋心道怪不得一路來沒見到什麼宮女太監。
黎嬋腦中極快極快的閃過一抹清雋挺拔的背影。
是他嗎?
如果是他隻怕對方在不經意間又幫了她一回。黎嬋苦笑。虧她還自以為兩清殊不知又欠下如此人情。
采薇又道昨晚混亂是以臨時把黎琣挪至偏殿將就湊合著歇了一晚,還是她們好說歹說下才讓黎琣收了等她的心思安寢。
黎嬋心知錯怪了黎琣心懷愧疚有意道歉卻又礙於臉麵不便出口,隻得推說乏了龜縮到書房看書閉門不出了。
黎嬋捧著一本書看了一天卻一個字都沒看進去,直至禦醫過來請脈這才裝作不經意的旁敲側擊一番奈何都被那老匹夫馬虎了過去。
黎嬋也無可奈何,眼見著趙禦醫馬上要辭了回太醫院,黎嬋才似想起來一般隨口提了句昨日借宿的宮殿:“今晨我宮裏的下人碎嘴時說是東明殿那邊有座宮殿,怪冷清的,也不知道裏麵住的是誰,她去的時候可被嚇了一跳呢。”
黎嬋刻意沒提是她去了那座宮殿的事,誰料話一說完,那趙禦醫的臉色頓時就變了。黎嬋微不可見的挑了挑眉,果然這事沒她想的那麼簡單。
“公主那宮女是什麼時候去的那座宮殿?是哪個宮女如此不長眼和公主說這些閑話?”趙禦醫問的有些急切,直到發覺黎嬋神色不太對才忙改了口,“不過是座廢宮罷了,公主不必掛懷,免得思慮過多傷了身子。”
黎嬋還想多說幾句,奈何趙禦醫生怕言多必失再讓她知道些什麼,忙推脫著收拾了藥箱忙不迭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