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嬋像個無頭蒼蠅般在偌大的乘宮裏亂轉。
黎嬋懊惱的咬了咬下唇,早知道會迷路,不管怎樣也該叫個宮人來領路的。
現在倒是好,跑到這荒無人煙,鳥不拉那什麼的地方來,想叫人都叫不了。
黎嬋默默環視了四周一圈。
不知道是宮裏哪個妃子的宮殿,靜悄悄的與不遠處那座燈火通明還不時傳來嬉笑聲的宮殿形成鮮明對比。
黎嬋想了想,記憶裏全然沒有這樣一個不是冷宮卻勝似冷宮的地方。至於不遠處那座宮殿,是飛羽殿還是東明殿?
黎嬋一陣頭疼,隻覺得地方大了就是不好。
連宮殿的名字都分不清了,也不知道乘王臨幸時是要怎麼分得清哪個宮裏住著哪個妃子。指不定臨幸時還叫錯了名字……
黎嬋吃吃笑了起來,踉蹌著找著出路。
但是她失望了。
當黎嬋第五次站在那座“冷宮”前時,她忍不住跺了跺腳。黎嬋尋思了一下在這裏過夜的可能性,馬上就被夜風吹得一幹二淨。
不說她隻能在外麵以天為幕以地為席,就算她能到殿內留宿,這破敗宮殿指不定多糟糕呢。首先這裏不見得會有暖爐,其次誰知道半夜睡著睡著床會不會突然垮掉。
黎嬋看著身側紅漆脫落隻剩下斑駁內裏的廊柱深以為然。
這個妃子一定非常,非常,非常不受寵。
黎嬋攏了攏單薄的衣襟,狠狠打了個噴嚏。
黎嬋緩緩向殿內走去,殿門上的裝飾都已經脫落,當然,盡管黎嬋一度懷疑那是宮殿主人人為摳下來拿去換錢改善生活了。
不過既然要寄人籬下,準備和人共享一個屋簷,還是要友善些好,黎嬋想。
黎嬋禮節性的叩了叩虛掩的殿門,大喇喇的一把推開闖了進去。
屋子裏沒有點燈,黑黝黝的一片。這也就罷了,偏偏還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腐臭味。黎嬋從懷裏掏出前幾日從乘王賞賜裏順的一顆拳頭大的夜明珠,以黎嬋為中心的一小片區域亮了起來。
黎嬋這才看清屋內的布局。
殿內貧苦的就像外表上看的一樣,毫不出人意料。黎嬋認命的繞開地上散落的亂七八糟的雜物,朝裏間走去。
“有人嗎?”黎嬋試探的走向裏間床榻上的一團隆起。
回應她的是半開的窗裏灌進來的嗖嗖寒風。黎嬋抱了抱肩,走近去關上窗。
連帶著月光也被窗戶開合的大口吞沒,屋內頓時暗了下來,除了黎嬋周身淡淡的熒光。
黎嬋隻覺得困意就如這黑暗一般,她隨手將夜明珠拋在一邊,到一邊矮榻上安靜的閉上眼,任由沉沉黑暗向她壓去。
翌日。
黎嬋醒時天光已經大亮,身上還殘留著酒味,黎嬋眯了眯眼,昨夜零碎的片段一一在腦子裏閃現。
黎嬋臉上紅紅白白一片,甚是精彩。一夜未歸,也不知琣兒怎樣了……
黎嬋臉色突然又是一變。遭了!
她一夜未歸的事宮人都是知道的,至少是她宮裏的人都知道了,而她從乘王那裏回來也是眾人有目共睹的。
隻怕現在外麵為了找她已然鬧翻了天。更何況難免有些嘴碎的指不定還要怎樣編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