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春風(2 / 2)

黎嬋心想,仗都打了,質子也送了,兩國間的臉麵早撕了個幹淨,還有啥可談的,還有啥舊好可以修的。

思來想去能影響到兩國現在劍拔弩張的關係的也隻有不日前的刺客事件了。

果不其然過去以後乘王一通長篇大論直到黎嬋昏昏欲睡才裝似不經意的提到黎嬋遇刺的事。

並旁敲側擊的表示希望黎嬋修書一封以告安好。

這個老狐狸!

說白了就是叫她給她爹寫封信表示她還活著不用著急打仗以後也不必了免得勞民傷財兩國就這樣吧正好大家也彼此放心。

最後乘王還不問黎嬋的意思單方麵敲定了所謂的壓驚宴。

也就是現在這場活色生香的的宴席。

**

“這個吧,其實我覺得乘王不必把我怎麼樣我就已經夠怎麼樣了,當然乘王希望把我怎麼樣才能怎麼樣出來的那件事不需要您的怎麼樣嬋也定當怎麼樣,所以也就不必勞煩乘王費盡心思把嬋怎麼樣了。”黎嬋覺得在這種情況下自己還能條理清晰的怎麼樣出一大堆怎麼樣實在是不容易,趁著乘王愣神間黎嬋起身行禮,“嬋方才飲酒過度身子不甚爽利便先行告退了,此番多謝乘王盛情招待,嬋也就卻之不恭了。”

說完黎嬋各種有氣勢的出了大殿留給還在整理那一大堆怎麼樣的乘王一個筆挺的背影。

殿外夜已深重,月如鉤。

**

黎嬋扶了扶額,隻覺得腳上似有千斤墜,頭上似頂千斤帽,一步一踉蹌的朝著蓬萊宮走去,一路上也有不少的宮人見著她這幅樣子,卻沒人上來送她一程。

醉後的黎嬋是極美的,臉上還有些沒退去的嬰兒肥,長而卷翹的眼睫,肉乎乎的鼻子,微微撅起的嘴,臉上似團了胭脂紅豔豔一片,唇上還沾著疑似酒液的晶亮液體。十三四歲少女獨有的處子香中和了烈酒的醇香,糅合在在一起形成另一種獨特而醉人的馨香。

讓人禁不止駐足伸手擁她入懷。

可她又是倔強的,挺拔如鬆,不屈如竹的背影在寂夜裏像有了千斤力道,足以撐起一小片天空。

夜風拂過,黎嬋打了個寒噤,突然憶起那日客棧裏的故國春風。

恨夜不是春。

心裏的渴望像生出萬千隻手順著人脊背往下直直瘙進心裏,讓人心癢難耐,又是一陣風,風裏夾雜著男子氣息,獨特的,別致的,和暖如陽的。

是他嗎?

黎嬋懷疑自己在做夢,夢裏有高高的宮牆,宮牆上有那日的春風少年,宮牆下躺著一地侍衛。

是耶?非耶?

她不知道。

罷了,罷了,就當是個荒誕不經的夢吧。

黎嬋方才還水汽氤氳的朦朧雙眸頓時變得晶亮而深邃,有精光一閃而過一如牆頭上如電穿梭的春風。

謝謝你。

願此情就此相忘,此生不複相欠,不複思念。

即使天涯海角你永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