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雀在後(1 / 3)

小白置若罔聞,也不顧自己備受煉獄般煎熬的虛弱之體,隻管拚了命地狂出毒招,大有同歸於盡之勢。

何文慶且戰且退,報以暢笑,在他看來,小白越是憤怒他越覺得如釋重負的舒暢。

曲調忽然一轉,由輕柔悠然的高山流水變為殺機重重的十麵埋伏,胡琴聲裏乍現驚濤拍岸,沙場激戰的驚心動魄;琵琶彈奏出猛虎下山,饕餮出林的窮凶極惡。

小白一腳踢空,緊接一個旋身飛腿,直奔躲閃一旁的何文慶胸口——

何文慶不慌不忙身子一仰——

哪知小白這是虛招,淩空踢出的右腿掃過他的同時,左腿緊跟閃電之勢踢去——

何文慶猝不及防中左肩中了一下,劇痛攻心跌出好遠,摔在樂伎腳下,抬頭色變——

小白落地時彈身衝殺過來,用的乃是何自清所授的鬥魔乾坤十二式,攜著卷天罡風。

何文慶自然不認得這是何種功夫,見小白招式奇特地撲來,舉手投足變化萬端,忽而左搖右擺的蛇蠍,忽而搖頭擺尾的虎狼,忽而騰躍樹枝逐獵的獼猴,令何文慶眼花繚亂,眼前出現成百上千的幻影,看不清對手真身,隻隱隱忽忽瞅見一條白色幽靈裹著股灼熱氣浪翻江倒海勢劈壓下來,他不免一陣心慌,趕忙就地十八滾——

此時琴聲鼓樂愈加疾烈,使得小白的腦子越發混亂急躁,殺虐更甚,一招橫掃千軍,暴吼著右臂一揮,此力幾乎用上了他八成功力,結結實實擊中那幫極度可惡的樂伎——

慘叫伴著各種樂器碎裂聲——

罡風停止。

牆角一片慘狀。

各種樂器皆成碎屑。

數名樂伎當場斃命,腦漿鮮血濺染滿牆。

屋子裏風平浪靜,一片死寂。

何文慶緩緩從地上爬起,目睹此景驚駭不已,瞪著隻顧狂喘的小白厲叱:“你他媽還真要我命啊?!”

小白仇視他,咬牙:“你以為我是跟你說著玩?!”

何文慶狠啐一口,抖著龍袍上,戲謔:“忘恩負義的家夥,我這樣喜歡你,你居然置我於死地,太讓我傷心了!”

小白渾身發抖,咬唇出血:“無恥之徒!!你去死吧!!”揮拳而上,還沒邁步,便一陣昏眩,咕咚倒地。

何文慶冷哼:“要我死,我先玩死你!看你還能挺多久!”

用膳完畢,趙華香看子冰情勢不妙,一摸她額頭驚訝地:“越來越燙,我去找個郎中——”欲去。

“不用——我沒事,躺會兒就好了。”子冰忙道。

“不成!你病的不輕,不能捱等——”趙華香起身。

子冰昏昏欲倒地:“我說沒事就沒事,你囉嗦什麼?”

趙華香倚身跟前,盯著她黯淡無神的眸子,頗是心疼:“我拿毛巾給你敷一下。”說著將她攬在懷裏,緊緊摟著,雖然隔著衣層,但他明顯感覺她身體火炭一樣,倉忙將她抱起,往榻而去。

那副嬌弱之軀無力地依靠在胸口,就好似風雨中奄奄凋零的梨花,扯得趙華香心肝撕裂般疼痛。

趙華香將她放在榻上,看她雙眼緊閉,氣息不勻,極其痛苦的樣子,決定去找郎中,為了減輕她的痛苦,他蘸濕帕子敷在她額頭。

子冰昏迷中念叨著:“華香,不要離開我,不要——”

趙華香瞬間眼眶濕潤,嗓子眼硬了,握住她滾燙的手,貼在臉龐悲喜交加,哽咽著:“冰兒,我不會離開你了,我這輩子再也不會放開你了。”

子冰不斷呢喃著那句話,蝶翼的長睫間,隱隱扇動著晶瑩淚珠,嬌美的柔唇灰白幹裂。

趙華香倒來熱水,扶起軟綿綿的她小心地喂著:“冰兒,先喝點水,你很快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