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眉與銀鈴聞聲大鬆口氣,拭擦著香汗。
阿德柳眉緊鎖,自言自語:“看來我爹已遭毒手了——”說著淚水泊泊。
如眉二人一驚,紛紛圍過來安慰。
“姐姐,你爹他可是來救我們的?”銀鈴驚喜地。
如眉否然:“外麵到處是何自清的爪牙,她爹縱然武功高強,也是分身乏術!”
阿郎更驚,撲來:“什麼?你爹來了大理城?!何時來的?!我怎麼沒見到?!”
阿德倒楞:“你沒見到他麼?!!”
阿郎臉色慘白地驚叫:“你不會直接去找何自清拚命吧?!!那個老惡魔功力可是相當了得,你爹那幾下,不是雞蛋往石頭上碰嗎?!你幹嘛不阻止他啊?!!”
阿德直捶腦袋,泣道:“我想他來這裏一定會跟你和阿梅還有阿生他們聯係的——都怪我!!是我害死了他!!”
銀鈴忙拉住她手寬解:“姐姐別這樣!他沒尋阿郎大哥,也許去找阿生和阿梅了,沒見到他人之前,一定還有希望的。”
如眉點頭誇讚:“銀鈴這句話還說的在理!你不要亂想。”
阿郎也首肯:“這位公主小姐說的沒錯,阿生二人武藝高強,雖說腦子愚鈍,但給你足智多謀的爹跑跑腿還是綽綽有餘的,你不要擔心。”
阿德聞聲收淚,道:“臨行前我關照過他,見機行事,倘若朝中人馬都倒戈何自清,就讓他派阿梅去嶺南調集我那十萬精兵,回城圍剿!不曉得他是不是按計劃行事了?”
如眉奇問:“阿梅是誰啊?”
阿德道:“是我表妹。”
馬車風馳電掣般直奔大理城方向。
道路兩邊,花紅柳綠,麥苗一片清秀,活似一張彌天翡翠鋪滿大地,陽光下青翠欲滴。
清風送來麥花芬芳,夾雜著其他野花的香氣,沁人心脾,令人心曠神怡。
子冰甩鞭駕轅,心急如焚。
趙華香車內打坐繼續自療內傷。
何文慶待了片刻便離開了寢室。
小白見時機已到,便去了窗下,欲要揭起窗欞,忽聞腳步傳來,忙假借隔窗眺景。
“殿下——”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輕喚。
小白一怔回頭,暗噓口氣。
阿福把飯菜放下,抬眼看了他一下,低下頭恭敬地:“請殿下慢用,奴才告退。”
“阿福——”小白急忙上前:“等等!”
“請殿下用膳!”阿福說完匆匆走了。
小白一陣失望,沮喪地移目桌上,不由眼睛一亮。
一盤子底下壓著一張紙條!
小白心中一陣激動,但也極力顯得垂頭喪氣中又萬般無奈地坐下,拿筷子的瞬間,將紙條迅速攥在手裏。
小白匆匆扒拉幾口,便裝作內急地去了屏風後麵,展開紙條,上寫三個字:“囚鳳居!”
小白好不納悶:“囚鳳居?什麼意思?”為避免惹出意外,他將那紙條於掌中化為青煙。
大理城近在咫尺。
子冰勒住馬韁,回身挑開簾子,見他閉目養神,嘴角浸著血跡,神態極其魅惑,心中蕩起漣漪,欲言又止。
他似有感應地睜開眼來。
她忙掩飾:“要進城了,城裏戒備深嚴,想要平安無事地入城,恐怕要喬裝改扮。”
他顰眉:“如此說來,何文慶這回是動輒了整個朝廷勢力來對付我們了!你若回宮豈不是凶多吉少?”
她神情一黯,淒笑:“暫時他不會對我怎樣的,至少看在孩子的麵上。你去找阿德他們——”
“可是我不知道阿郎的住處,城裏那麼大,我如何去尋?”他焦灼地。
她思量片刻,微笑:“好,我送你去。”
他暗鬆口氣,道:“你孤身一人再去麵見何文慶我不放心!他現在已不是昔日那個外強中幹的家夥了!萬一翻臉,可能比他老爹還凶殘!還是去阿郎家,我們一起商議一個妥當辦法,共謀對策。”
她點頭:“有道理,那我們速速去換裝入城。”
子冰四下一瞅,城外牆角下,有個賣舊衣的商販正賣力地吆喝著。
子冰驅車過去,將馬車停在他麵前,跳下車去。
趙華香也下得車來。
子冰對那瞅著他們發愣的商販道:“用這輛馬車換你兩身衣裳,如何?”
商販盯著這輛豪華駕騎,似乎沒聽懂她的話,衝她眨眼,半信半疑的樣子。
子冰重複了一邊——
商販的嘴一下子張得老大,足見後槽牙,眼珠險乎跌落地上。
趙華香已開始在那堆舊衣裳裏挑挑揀揀起來。
子冰也低頭翻找著。
半響,商販還楞杵在那,被雷劈呆似的,驚訝的眼睛直愣愣地瞅著馬車。
子冰抬頭招呼:“你可以趕著它回家了。”
商販彷似夢中驚醒,打了個激靈,呆訥茫惑的眼神看著她,夢囈般:“這真的給我了嗎?”
子冰和親地:“是啊,不是給,我們是公平交易!快走吧。”
商販畏畏縮縮地往馬車跟前挪步,一步三回頭,受驚若寵中帶著濃疑。
趙華香挑來挑去,撿了一件黑不溜秋的男式長衫,幾經洗滌已經發白了,他撇嘴:“萬一打起來,經不經得起折騰?該不會還沒交手都已經四麵八方都是窟窿了吧?”
子冰拿起一件半新舊的白裳往他身上比,笑容嬌媚:“這件不錯。”
他見那笑容便心神蕩起春波,一把拉起她就跑:“隨便啦!你說好就好!”
子冰楞叫:“你作甚啊?拉我去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