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華香道:“什麼話!咱倆是夫妻啊,我不信你還能信誰?但我怎麼老覺得她是有預謀的!”
無腸聖太道:“趙公子,我是誠心求得你諒解的!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還望你給我一個薄麵。日後,咱們就是同道中人!”
子冰甚是喜悅,一捅他:“師傅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你再唧唧歪歪不依不饒,就是太小家子氣啦,哪還像個男人?”
趙華香見此隻好無奈地:“醜話說在前頭,過去我對你不予斤斤計較,全是念在子冰麵子上的,並非我打不過你,我是不忍讓子冰夾在中間痛苦!如果你再翻臉耍陰謀,我會真的連本帶利一並討回的啊!算你今天是真心的懺悔,我就勉為其難接受啦。不過你要是心存歹意,可是打錯了算盤!”
無腸聖太將二人領回了山洞,把何文慶引見給了他們,令二人萬分吃驚。
子冰心頭好似打翻了五味瓶,不是滋味。
無腸聖太親手烹製了四五個美味佳肴,四人圍著石桌各懷異意不動筷子。
子冰低垂眼眸,花容黯淡。
何文慶不時劇咳,麵色蒼白,極度虛弱,此時端起酒杯麵對趙華香赧色地:“趙公子,子冰幫主,(轉向子冰),曾經因為我鬼迷心竅,坐下許多不可饒恕的惡事——現在已得現報——我??????痛下決心,要脫胎換骨,希望你們能夠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我願意接受你們任何處置??????”
趙華香看著子冰,又看看無腸聖太,見她抹著眼淚,莞爾一笑,接住酒盞:“你既知錯,證明你還有藥可救!我們如果再揪住不放,豈不是太小人啦!”
何文慶意外地竟落淚:“謝謝??????”
子冰始終不看他,恨恨地剜了趙華香一眼,端杯對無腸聖太道:“師父,我敬你一杯!感謝您老人家寬宏大量饒恕徒兒的無知!”
用膳完畢,無腸聖太尾隨二人去了另一間石室,悄步過去,伸耳竊聞。
這間小石室隻有一張石床,鋪著厚厚的被褥,幾床棉被整齊地疊放在床頭。
趙華香往床上一躺,斜目子冰。
子冰站在屋中間,瞪著他:“你是不是原諒那個家夥了?”
趙華香皺眉:“你有異議?”
子冰玉齒咯咯:“我不能原諒這種人麵獸心的家夥!鳴鳳幫被他毀掉!上百條無辜生命——我死也不能咽下這口氣!!”
趙華香伸出手,熱情如火:“行啦!老婆,來吧,咱們好好親熱一下。”
子冰騰地紅了臉,慌得往沒有門的洞口張望,嗔怪:“你正經一點好不好?師父在此,休得胡來!”
他一挑眉:“怎麼?你師父不是成全我們了嚒?難道她想棒打鴛鴦,壞我們好事?”
子冰跺足:“你怎又這麼說她?”
趙華香乍然覺得身體某處一陣奇癢,胡亂地抓著,嘴裏道:“說不準啊!我總覺得她很可疑!母老虎一眨眼變成親切溫柔的貓媽媽,我心裏老七上八下的!”
子冰過去坐下,見狀問道:“你怎麼了?”
趙華香揉著小腹,奇道:“不知道啊,渾身癢癢的,這裏好難受。”
子冰忙道:“不會是剛剛你喝了點酒鬧肚子了吧?”
趙華香不在意地:“可能是很久沒有沾酒了,有點不適應。沒事——”
子冰看著他,心中掠過一絲恐慌,切切地:“你真的沒事?”
趙華香邪笑:“有事!怎麼會沒事?想要——“
子冰打了他一下:“正經點!”
趙華香斂笑,正色道:“你師父不是常常教誨你們,天下男人可殺不可信的嗎?我幾次大難不死,是被她有所利用,如今你大功告成,留著我終究是禍患不是嗎?”
子冰俏容一變。
趙華香繼續道:“她辛辛苦苦創出這種邪門的功夫,無非是想世上無雙,也不想被人知曉這功夫來由,你和她畢竟是師徒,我呢,終究是外人!人嘛,活命最要緊。更重要的是,自保意識要強!所以,處處得小心謹慎才是!多一個心眼未必是壞事!何況我,幾次三番被她莫名所傷,自然要比常人更警惕了。”
子冰細想覺得他所言甚是,拉住他手,滿懷愧疚:“華香,是我害了你!真希望我們一開始就沒有相見過!”
“傻瓜。”趙華香撫著她嬌容,深邃眸子溢滿濃情:“我這輩子唯一不後悔的事就是跟你在一起,隻要不分開,你師父怎麼對我都無謂!我隻希望看你天天開開心心的,哪怕是渴望不可及,隻有一刻鍾的生命,也知足了。”
子冰刹那間熱淚撲簌簌而落,將他那隻手緊緊貼在唇邊吻著。
趙華香坐起來,嗔怪:“你不要這樣,我不是說了嗎,要看你開心的!——都怪我這張嘴,好了,我不說了。”給她拭淚。
子冰哽咽:“華香,你不要對我這麼好!我怕我會傷你更深——”
趙華香道:“怎麼會呢?我們現在如此恩愛,你隻會愛我一生一世,怎會舍得傷害我呢?”
子冰泣道:“可是跟我你不會有幸福的!隻怕我們有緣無分——”
趙華香愣住:“你什麼意思啊?幹嘛好端端的又說這話?”
子冰道:“我所言都是事實啊!我們根本就不能做夫妻!“
他急抓她手,叫道:“哎,子冰,你為何老是出爾反爾跟你師父一個德行?!幹嘛總是反複無常呢?”
子冰淚流滿麵:“對不起——”
“你在我們最快樂的時候要踹我八千裏之外,忽然間又對我很好!現在又說我們要討你師父歡心,不到一刻鍾卻又要舊話重提想要跟我分道揚鑣,還說為我好?!你到底是怎麼了?我都被你和令師搞成神經病啦!!為何會這樣?!!你倆師徒究竟是人是妖?!想要把我怎樣擺弄才合你們心意?!我是猴麼?咹?!”他憤憤不平。
子冰無話可駁。
無腸聖太寒栗,麵肌抽搐,心頭也盤旋著一個大大的疑問:“是啊,這麼多年來竟沒人問我,到底我是怎樣的一個女人?有些事我做得究竟是對還是錯?這樣做有何意義呢?”
“雖然我從小被迫流落江湖,過著有家難回,不能跟親人享受片刻快樂的痛苦日子,可是我娘從來沒有像你師父這樣去痛恨世間所有人!並且也沒有教導我以怨報德去麵對世人!大家都是苦命人,何必要如此趕盡殺絕?我與你們真的是無舊仇新恨,你師父一再要置我於死地而後快,我何處得罪她至深而無辜招此殺身之禍?不就因為你嗎?”趙華香一番咆哮令無腸聖太噤若寒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