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虎食子(3 / 3)

佩兒麵無人色地:“我聽見有人給老爺說什麼,老爺十分暴怒,說要將孩子劈了,當時——當時我正抱著小少爺,聽了這話我趕忙跑來了。這會兒,老爺說不定來追我啦!”

話音剛落,何自清闖進屋裏,臉似秋茄,再看到自謂疼似心肝,掌上明珠的命根子被何文慶抱在懷裏,疑惑得以證實,頓時麵目猙獰:“你這畜生!!”

何文慶冷笑:“我可沒有對親生骨肉痛下毒手過!這種尊稱你最該配當!!孩子是我的!你當真那麼老糊塗,看不出他跟我簡直如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嗎?哼哼哼!可憐——”

何自清鬼目直刺梁玉兒:“你竟然跟他狼狽為奸算計我?!”突地抓住她腕子,活如被激怒的惡狼。

無腸聖太厲喝:“何自清!!放開她!!”

梁玉兒拚命掙紮:“這是你應得的報應!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你這種人麵獸心的糟老頭子!!更不會為你生兒育女!!”

何自清狂嘯著一拈手間——

梁玉兒非人慘叫——

左腕被生生折斷了!

何文慶目睹她被劇痛籠著的花容月貌扭曲,昔日她種種對他的好一幕幕浮現眼前,肝膽莖痛。

孩子忽然嚎哭起來。

何文慶本意想一走了之,但腳步萬斤般難以挪動,猶豫之間——

無腸聖太鐵鞭纏向了何自清。

何自清拉著梁玉兒閃到一邊,舉著那隻血淋淋的手,發出歇斯底裏的狂嘯。

梁玉兒嘶叫:“文慶!你快走!!要記著我!!養大我們的兒子!!我永遠愛你啊!!”

何自清將她一擲,外麵七八個爪牙扭住她旋風般無了蹤影。

夜風傳來她的哀泣:“文慶!你要給我報仇啊!”

何文慶如夢初醒,長嘯一聲:“玉——兒?!!”欲要撲去——

佩兒揪住:“少爺快走!小少爺要緊!!”

何自清和無腸聖太殘殺一團。

何文慶匆匆向無腸聖太瞥去感激一眼,飛步出房,抬頭麵寒——

小白和全莊一幹人等截住去路,將他圍住。

何文慶隻手攥劍一揮——

“何文慶!!”小白發話:“你這又是何苦!放下武器求得來日方長!”

何文慶二話不講,衝殺過去,手起刀落。

小白閃到一旁,四周一瞅,往東門大院略去。

無腸聖太看到何自清無心與她戀戰,尋找機會想要去追何文慶時,便狂甩鐵鞭,封死出口。

何自清愈加惱恨:“你當真不想活命了?咹?!!再苦苦相逼我要你死!!”

“何自清!!你這個王八蛋!!我以為你經曆了這麼多年,應該有所悔改,所以沒有來找你報仇!!沒想到你竟然豬狗不如!沒有一點點人性!!雖然文慶一時難以接受有我這個母親的事實,到也罷!!可他比你高尚偉大!!你我之間,此時此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說著施出一招“雁落荒漠”。

何自清多年來吸取了數以百計江湖高手的各種功力,因而練就了一身刀槍不入的硬鐵功,對她這招並不驚奇,反而迎胸硬撞,砰地被打出門外,滾了幾下掙起安然無恙,照著何文慶打出一套少林密宗拳。

何文慶正與眾人混戰,聽見風聲趕忙摟緊孩子燕子斜飛一丈開外,但又陷入另一個重陣包圍。

無腸聖太見何自清挨了她這致命一掌居然沒事,不由暗駭,看他對何文慶出毒手,掠身鐵鞭猛下。

何自清又一次錯失良機,暴跳如雷,對她頻施惡掌。

無腸聖太也非常輩,隱居幾十載,全副心思鑽研武學,雖多半也非正派,但功效與何自清也不差上下。

何自清每出一招,便有兩股岩漿般炙浪以排山倒海之勢。

無腸聖太皆都靈敏化解,孩子的哭聲頗是慘烈,許是血脈相連的緣故,令她心緒大亂,快速地往那邊瞅了一眼。

隻見何文慶已殺倒不少莊丁和主事,血染全身,猛烈顛簸使孩子受到驚嚇。

無腸聖太想盡力拖住何自清,以便讓何文慶順利脫身——

正當她這樣計劃時,何自清突然撤身,巨型蝙蝠般而去——

無腸聖太眼睜睜看著他眨眼消失不見,駭目四掃,何文慶不見了!!她趕忙尋跡追攆。

何文慶跑出山莊,風馳電掣般不敢怠慢一絲。

孩子緊哭,他五髒似要燃燒。

老天偏又故意刁難似的,方圓附近沒有樹叢雜草避躲。

天幕散發微光,倘若此時出現任何一個角落,他都會勝券在握。

然而這裏是片空曠平地!

焦急加擔憂令他汗透遍身,腳下生風,不時回顧,眼見那高大魔影近在咫尺,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兩團仇恨至極的熊熊綠焰快要吞噬自己,不及多想被何物絆了一下,失去重心,他整個人向前撲倒,貫力將孩子擲了出去——

哭聲嘎止!

他幾乎要嚎哭起來。

就在此時,何自清血紅錚亮的雙掌當頂壓來——

何文慶忙抑製悲痛玉兔翻身。

何自清完全失去理智般,一雙鬼爪一招緊逼一式地直取他五官和咽喉等要害,大有不將他撕成碎片不罷休之勢。

何文慶一身武藝此時弱不禁風,一心掛念孩子安危。

何自清嘴裏發出野獸食肉的怪嗥,仿佛爪下垂死掙紮的不是活脫脫的生命,而是用來宣泄饑憤的美味。

何文慶從來沒見過他對自己如此殘忍,更添十分悲哀。

分神空當,胸口已重挨一下,被擊出丈外,連吐熱血,許久難以喘過氣來。

何自清捏拳過來,恨不能砸碎他腦殼。

何文慶再次一滾,五髒六腑俱碎般令他一陣痙攣,艱難地撐起,俊麵變形。

何自清麵對他隻覺得辱怒衝天,惡掌再出。

何文慶跌出好遠,無力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