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香,雨未殤,秋風化洛陽,別了晴空,多了暮雨,雨潤山川,雲海纏繞,天際愈發晴朗,洛都風光,令人留戀難返。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數月一閃即逝,北軍‘膏粱‘營校場上,一千餘甲士操練不休,這些日子公孫逸一有時間,便邀請其他北軍將校外出吃喝玩樂,加上多有錢帛打點,一來二去關係頗為融洽。
不僅一千五百甲士的武器、戰甲十分精良,供給綽綽有餘,甚至還得到了近一百匹戰馬,反正這些戰馬本就是‘膏粱‘營的,拿人手短,吃人嘴短,這些北軍將校倒也做了順水人情一並交還了回來。
時至冬日天氣愈發寒冷,一眾操練的兵卒甚至連武器都有些握不住,冷風襲來凍得直哆嗦,隻是在如此寒冷的天氣裏,戰訓強度反而越來越大。
俗話說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在這酷寒之中,可以更好磨練這些新兵的意誌力,兵甲之中,一眾白馬義從身體力行,作為排頭軍官,一切訓練強度都是這些丁壯三倍以上,如此一來,無人敢稍有偷懶。
更重要的是,作為軍事主官的公孫逸同樣加入軍陣訓練,與眾人同吃同住,並沒有任何特權,加上軍營夥食充足,軍餉按時發放,一時間原先的積怨也隨之煙消雲散。
這些日子倒也平靜,除了派人將錢帛及時送於那些每日花天酒地的原‘膏粱‘營將校,每天都是練兵、練兵。
經過兩月訓練起碼可以做到令行禁止,一眾新兵手提刀槍齊整衝殺,倒是有可戰之兵的樣子,但公孫逸與田豫都明白,沒有經曆過血與火曆練的軍隊,永遠都不會成為可戰之師。
前幾天,蹇碩獨自來過一次,並帶來不少錢帛,詢問了關於公孫瓚戍邊幽州的情況,雖然並未多說宮中之事,但明顯是在留後路,想必漢靈帝晏駕就在數日之內。
公孫逸急喚田豫到軍帳,第一時間下令執行原先布置的計劃。
“終於可以動手了,這幫兔崽子可是當了快三個月的大爺啊!”
“計劃趕不上變化,田軍候千萬小心,切不可走漏風聲,否則我等必死無疑。”公孫逸起身再次叮囑,這次計劃險之又險,隻是已經無路可退,不得不鋌而走險。
“大人放心,即便事泄,全是下官一人所為,與大人無關。”田豫抱拳一禮眼神裏滿是堅定。
“別忘了,我們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公孫逸自然不會允許田豫犧牲來挽回大局,即便事情敗露,也會選擇從剛剛打通的地道內逃離京都,寧可出洛陽而逃,也不會犧牲獨當一麵的將才田豫,隻是希望事情不會往最壞的方麵發展。
南宮寢宮內,一眾宦官、宮女行色匆匆,皇帝病重久不上朝,人人都是提心吊膽小心伺候,這些日子因一時不慎,被漢靈帝滿門抄斬之人不在少數。
寢宮房門緩緩打開,傳來中常侍張讓一聲低沉的傳喚:“湯藥。”
立刻有小黃門恭敬上前,遞上溫熱的湯藥,現如今,也隻有中常侍張讓等人,敢待在奄奄一息的漢靈帝身邊。
一座廂房內,燭光映照的虛影在牆邊搖曳,張讓等宦官圍坐一起滿臉愁容。
“我看陛下也隻有這一兩天了。”微微歎氣,拿起茶杯歎道:“你我該怎麼辦?”
“陛下喜歡劉協,自然要立他為帝,隻是劉辯這邊,何皇後與大將軍何進,豈能善罷甘休。”同為中常侍的段珪無奈言道。
“為今之計,隻有先誅何進再立新君。”
“諸位且退,此事容我從長計議。”張讓將茶水一飲而盡,擺手屏退他人。
正在此時,一白淨宦官踉蹌進入廂房跪地道:“大人,大事不好了,陛下。。。陛下他晏駕了!”
張讓愕然起身,手中茶杯驟然墜地摔得粉碎,半餉才反應過來淡淡道:“你速請蹇校尉,並且立即傳令,敢走漏消息者,立斬!”
張讓眼神微眯,難掩其中殺氣,漢靈帝晏駕,乘此機會便可除掉何進以絕後患,再捧董太後,架空劉協,這大漢天下還不是他張讓說了算,免得夜長夢多,必須盡快動手。
“大將軍何進已經動身了?”北軍軍營內,公孫逸得到白馬義從伍長祿良快報,一時在軍帳內來回渡步。
“正是,陛下傳召,大將軍自然不敢稍有耽擱。”
“我看何進不過是為劉辯爭帝位,走,一定要趕在何進前麵到達嘉德殿。”
馬蹄飛快,公孫逸策馬疾馳而行,好在這些日子多有禦馬,加上馬鐙固定,才不至於摔下馬來,不過樣子實在有些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