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剛剛通亮,陽光沐浴著整個洛都,數名衣衫不整的北軍軍官,依依不舍的從風花雪月之所走了出來,早已被酒色掏空身子的腳步十分浮虛,搖搖晃晃朝著北軍軍營而去。
盡管這些官宦子弟背景深厚,可以在‘膏粱‘營作威作福,但身為軍官倒是需要出現在軍營裏,免得落人口實,引大將軍不滿。
雖然大將軍何進對這些官宦子弟所作所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並不代表可以完全脫離軍隊,並且每年孝敬也不能少,雖然紈絝狂傲,但對於掌握實權的大將軍何進,沒人敢有絲毫不敬。
一眾軍官途徑一條數米寬的幽靜過道,突然從街邊衝出數人,順勢將布袋套在頭上,不分青紅皂白一頓拳打腳踢。
“大爺,大爺,別打了,要多少錢我們給,哎呦!”
這些蒙麵大漢不發一言,更加凶狠的拳打腳踢,哀嚎聲響徹整個過道,不知打了多久,一眾偷襲的蒙麵大漢快步離開。
數個鼻青臉腫的北軍軍官扯下布袋,捂著淤青的傷口慘叫哀嚎,這莫名其妙的被猛揍一頓,卻不知道該找誰報仇,憋了一肚子邪火的一眾軍官隻能強壓怒火,相互攙扶從地上爬了起來。
“陳大人,我們這打就白挨了!”
“給老子閉嘴!”為首陳大人整個臉完全腫了起來,原本還算儒雅的姿容完全破了相,聽到被揍的字眼頓時一陣煩躁,“咦這是!?”
隻見陳大人俯身從地上撿起一塊手指粗細,寫著迎頭小字的掉落竹簡,轉而將木板憤然丟在地上怒吼道:“這群宵小之輩,我定要讓他們不得好死!”
身邊軍官接過書信定睛一看,雖然字數不多,但字裏行間表達的意思很清楚,就是這些軍官所要回返的大約時間,地點,而最後一字‘令’最為關鍵。
這些下手不知輕重的蒙麵壯漢,分明是聽命而行,難怪動作迅速,絲毫不拖泥帶水。
而他們的仇家倒也不難猜測,這些‘膏粱‘營軍官仗著家中背景,在北軍之中作威作福慣了,倒是得罪了不少北軍官兵。
有些是嫉妒官宦子弟的奢華生活,也有一些嫉惡如仇之人看不慣官宦子弟目中無人,發生這次偷襲也算是順理成章。
“李軍候,你立刻調集私軍,不找到凶手絕不退還!”
“陳大人,萬萬不可,我等與北軍素有恩怨,這小小的竹簡根本當不成證據,若是事情鬧大,大將軍怪罪下來,恐怕會吃不了兜著走!”
“你說得有理,罷了,我們回宅院修養。”陳大人思來想去,哀歎一聲也隻能大吐血往肚裏吞,暗暗決定下次出行,定要帶上隨身護衛。
“陳大人,我們不去軍營了?”
“去個屁啊,要去你去。”陳大人輕輕碰觸浮腫側臉,哀嚎不斷的轉身朝著原路而去,陳大人這般回去,恐怕府邸內的下人可要倒了黴。
當一眾鼻青臉腫的‘膏粱‘營軍官離開過道,一名隱藏在暗處的蒙麵甲士第一時間快速離開,縱身一躍跳上戰馬,隨著戰馬一聲長嘶,馬蹄飛快踩踏,疾馳朝著北營而去。
北軍‘膏粱‘營軍帳內,公孫逸得到回報的情況,一時撫掌大笑。
“我還以為這群酒囊飯袋受不得半點委屈,會帶私兵去北營討個公道,現在看來對大將軍頗為畏懼,倒是高估了他們,不過如此以來,對我們更加有利。”
若非這些人地位特殊動不得,又擔心引來大將軍何進與漢靈帝的注意,現如今並不打算冒險的公孫逸,隻能放棄將這些‘膏粱‘營原軍官悄無聲息處決的打算。
隻是這些軍官風光的日子不會太久,當漢靈帝晏駕,何進身死,董卓攜重兵進京之時,這些官宦子弟背後權貴就會一文不值,公孫逸很有耐心,那一天想必很快就會到來。
“田軍候,下麵勞煩你了,一定要嚴格把關,寧缺毋濫。”公孫逸雖然放心,但還是忍不住再次出言叮囑。
“大人放心,下官一定不辱使命。”田豫自信朗聲抱拳一禮,轉身朝著屋外走去,反複向數名白馬義從交代保證公孫逸的安全,才策馬而去。
與此同時,一路商隊駛入北軍大營,十多個大木箱承在馬車上,軍營前守衛北軍甲士本要查看,卻第一時間被護衛左右的白馬義從阻攔,當亮出執金吾丞調令之後,這些北軍官兵滿是厭惡的催促快些離開。
當商隊進入‘膏粱‘營校場,頓時引起一眾官兵的注意,隻是看到一邊麵色冰冷的白馬義從,這些‘膏粱’營官兵隻能悻悻站在一邊,皆在猜測這新來的執金吾丞葫蘆裏賣得什麼藥。
坐在馬車上的十多個商賈陸陸續續下了馬車,公孫逸第一時間上前抱拳一禮,滿是溫和的輕笑道:“大家一路辛苦,在下不情之請勞煩諸位了。”
“能為大人效勞,是我等榮幸,隻是您先前所說的提議。”一略顯臃腫的商人搓著手滿是期許,欲言又止的陪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