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逸爽朗一笑道:“本官絕不會食言,諸位裏麵請。”
“大人軍務繁忙,我等自不必叨擾,這是契約,還請大人閱簽。”
公孫逸眼神微微眯起,一眾商家頓時心頭微顫,先前公孫逸不過一文人浪子,雖然將折扇製作工藝與方法給予眾多商人,每月抽份子錢,當時這些商賈並不把年不過十五的公孫逸放在眼裏。
即便是每月送來的份子錢一般也多有克扣,眼看公孫逸裝聾作啞,一眾商賈更是變本加厲。
但現在不同,公孫逸身為執金吾丞,官位又是漢靈帝親賜,地位水漲船高,這些商賈哪裏能想到公孫逸搖身一變,成為秩千石的京官,這些原本克扣過公孫逸份子錢的商賈每日惶惶,生怕被找上門來。
當公孫逸提出願意不再抽取份子錢,但要求一眾商賈一次性帶錢帛而來,這些商賈哪敢不從,深入軍營,這些商賈最擔心的是公孫逸收了錢帛而拒不閱簽。
這種事稀疏平常,時有發生,不少富家商人被官吏強取豪奪至於傾家蕩產者不在少數,所以身在洛都的商賈,除非背後有大勢力支持,絕不會冒險與官吏做生意。
公孫逸忽然綻顏一笑道:“既然諸位不願久留,本官也不便強人所難,錢帛不必數點,想必你等也沒膽子繼續克扣。”
不顧一眾臉色煞白的商賈,順手在契約上簽字畫押。
送走一眾商賈,公孫逸領一眾白馬義從上前,站在點將台上朗聲道:“從軍辛苦,倒是委屈了諸位,本官感慨頗深,現如今隻要大家願意每日拂曉時分前來點卯,其餘時間不必身居軍營,本官就將錢帛發下。”
公孫逸擺了擺手,一眾白馬義從順勢將木箱打開,其中堆滿了錢帛,一時讓一眾‘膏粱‘營紈絝子弟看傻了眼。
這些貴胄子弟多為庶出,在家中並無基業官位沿襲,隻是作為貴胄親戚子侄,總不能落了麵子,皆被送至‘膏粱‘營,以貪沒數倍軍餉度日。
雖然北軍軍餉不少,但哪裏見過如此多的錢帛,一時雙眼冒光,對錢帛垂涎三尺,若非白馬義從殺氣柄然,令眾人不敢稍有逾越,恐怕這些當慣土匪的‘膏粱‘營官兵早已一哄而上。
“大家在外麵吃好玩好,可別忘了替本官美言幾句。”
一個個兩眼放光的官兵依次上前領取錢帛,皆拍著胸脯保證,定在家族之中替公孫逸打點。
錢帛發得很快,真是花錢如流水,好在這一次公孫逸從商賈那裏得來的錢帛不少,足夠支持三月的用度,這一次分發的錢帛,足夠這些官宦子弟數天享受。
不過公孫逸很快發現,一些官宦子弟的仆從、護衛,他們領到的錢帛多被主人搶奪,雖然滿臉憤恨,但也是無可奈何,一些不願交出的,便被當場一頓暴打。
一眾官宦子弟興高采烈的離去,公孫逸則派人將這些護衛、仆從留了下來,在保證給予軍餉的同時,將他們打散新編成軍。
這些仆從、護衛等同私兵,不僅戰場上不會列入軍功,並且一生必須跟隨主將,形同奴隸一般,當公孫逸好言相勸,一時紛紛願意自願加入,部曲瞬間多了一百餘人。
午夜時分,田豫風塵仆仆而來,將公孫逸遞過來的水壺仰頭牛飲,片刻後欣喜道:“稟大人,下官在洛都周邊較遠的村落,從災民那裏招募了近五百餘人,其中不乏會使武器的壯丁。”
“可喜可賀,不過田軍候,你隻有兩月時間,務必將這支軍隊訓練成可戰之師。”
“百戰之師不敢講,可戰之師定然兩月可成。”
在公孫逸的支持下,田豫接連數日在洛都周邊多地募兵,足足募集一千五百人回返,一時原本破敗荒蕪的‘膏粱‘,重新煥發了生機。
公孫逸又親自前往別營,好話說盡,酒桌之上送上錢帛,一千五百人的軍械很快到齊,果然正如曹操所說,這裏沒有人和錢帛過不去。
公孫逸的動靜可不小,一千五百人操練,很快引來有心人的注意,隻是漢靈帝與何進的態度出奇的一致,隻要公孫逸能夠讓‘膏粱‘不再鬧事,招募再多私軍也不必理會。
況且這一千五百人皆為丁壯,會持刀劍者少之又少,即便是久臨戰陣的甲士,在北軍與西園新軍的壓製下,也根本掀不起什麼風浪。
再者公孫逸不過區區執金吾丞,若是下令交出兵權,政令一到,公孫逸安敢不從,加上招募私軍消耗極大,不僅軍餉錢糧,光是刀槍劍戟也是巨大的開銷,何進甚至笑稱公孫逸撐不過一月。
隻是不論是漢靈帝還是何進都無法預知,再過不到三月,大漢王朝將迎來劇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