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公孫逸並不知道,漢時名譽極為重要,一個人的品行關乎仕途與社會地位,公孫逸雖然一時口快,卻給蔡邕造成不小的困擾,以蔡邕之身份這般請求,其實已是極度客氣。
其實對公孫逸來說,蔡琰皓齒明眸,螓首蛾眉,氣質清雅脫俗,容貌才氣都是絕佳,公孫逸初見驚為天人,心動愛慕也是無可厚非,隻是命運難測,公孫逸努力保住性命,對驚為天人的蔡琰多為欣賞,並無覬覦之心。
雖然蔡邕並未言明,但明顯希望公孫逸切莫繼續糾纏,心灰意冷之下雖然心中不忿,但蔡邕這般文學泰鬥實在得罪不得。
深吸一口氣抱拳道:“伯喈先生之意晚輩明白,隻是此事已成定局,晚輩即便言表聲明也是無用。”
蔡邕微微歎息,正如公孫逸所說,此事早已塵埃落定,雖然其中言傳各有版本,但其中抒懷情愫之人,乃是蔡琰卻是公認,真正讓蔡邕困擾的是一眾借此攻擊蔡邕管家不嚴,家女與他人有私情的論調。
“父親,公孫公子。”正在此時,珠簾掀開,公孫逸循聲看去,隻見蔡琰身著清雅流裙,清雅脫俗的容顏出現在公孫逸麵前,微微欠身行禮,盡顯大家閨秀之秀美。
東漢並非清明朝代那般封建,起碼女子麵見賓客並無失禮,公孫逸緊盯著蔡琰呆滯半餉,當反應過來之時,隻見眼前蔡琰微微皺眉,已大有不滿,想必先前一臉豬哥相。
公孫逸實在無奈,初見蔡琰心中萌動,記憶太過深刻,以至失態,隻是這種事沒辦法解釋,隻能連忙躬身一禮算是道歉。
蔡琰對公孫逸這般拘謹更顯不屑,想到衛仲道的風輕雲淡的氣質,實在是雲泥之別,隻是遠來是客,倒也不能失了禮數,蔡琰並未多言,隨之落座。
一時間氣氛頗為尷尬,公孫逸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倒是蔡琰首先打破沉寂,看著公孫逸言道:“洛神賦明東京城,小女已是拜讀,公孫公子才情實在令人拍案叫絕,不知公孫公子師從何人,喜歡垂閱哪類書籍?”
公孫逸暗呼糟糕,雖然有聲音說公孫逸所做洛神賦不過是他家之言,抄襲之作,但公孫逸完全可以避而不見,或者假裝高傲毫不理會,以沉默作為最好的反擊,隻是這一刻蔡琰看似隨意的詢問,卻讓公孫逸陷入兩難。
理智上來說,公孫逸借洛神賦出名,決不能讓抄襲的言論坐實,否則必然身敗名裂,想要翻身難比登天,雖然無憑無據,一旦有些苗頭,必然有人大做文章。
但從情感上來說,雖然公孫逸十分清楚事態的嚴重性,但當看到蔡琰清澈的妙目,一時無法回避,而且從心底裏,公孫逸實在不願被蔡琰看低。
“家師雖非聞名賢達,教授在下讀文通史已有多年,在下不才,精讀史記,涉獵春秋,戰國策倒也通曉。”公孫逸雖然心裏沒底,但也隻有硬著頭皮東拉西扯,若是問三國演義倒是通熟,至於此時所說的史記、春秋戰國策,隻是聽過名字,僅此而已。
蔡琰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似乎對公孫逸愈發鄙夷,公孫逸心中一突,不覺有些忐忑,誇下海口一旦被揭穿,必然顏麵掃地,隻是公孫逸更不願在蔡琰麵前表現出孤陋寡聞。
隻見蔡琰微微沉吟,緊接著道:“小女同樣略有涉獵,曾聞一書曰懷王以不知忠臣之分,內惑於鄭袖,外欺於張儀,疏屈平而信上官大夫,令尹子蘭,兵挫地削,亡其六郡,身客死於秦,為天下笑,不知公孫公子可知出自何處,所謂何解?”
公孫逸滿臉無奈,若是一般人,隨意蹦出幾句後世名句,也許可以糊弄一二,但此時麵對文學泰鬥蔡邕,與其從小耳熏濡染,飽學詩書的蔡琰,公孫逸根本無法適從,況且先前誇下海口,一時隻覺臉上發燒。
“秦十攻魏,五入國中,邊城盡拔,文台墮,垂都焚,林木伐,麋鹿盡,而國繼以圍,不知公孫公子是否知道所列所卷?”
“在下不知。”公孫逸心中尷尬,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應對,很多時候一時的決定產生的後果,要用十倍甚至百倍的代價去承擔,甚至無法彌補。
“政寬****慢,慢則糾之以猛,猛****殘,殘則施之以寬。寬以濟猛,猛以濟寬,政是以和。”
公孫逸無奈,起身抱拳一禮道:“還是不知。”
“既然如此,公子何必拾人牙慧貽笑大方。”
蔡琰三問,公孫逸皆不能答,誇下海口不攻自破,心中本就尷尬難平,被蔡琰指責心中實在不忿,奈何事實如此,公孫逸並不打算強做辯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