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揚州夢醒(3)(2 / 2)

於是,煙幕放下,繩套布好,華伯果然鑽了進來。

“所以,你不肯說,他們便拿姨母要挾?”靜靜聽著事情的原委,焱秋漸漸由悲轉怒,聲音一揚,“堂堂七尺男兒,一國之君,竟然拿老弱婦孺下手。”

“小姐,莫夫人撐著不肯開口,已經人事不省,我答應了帶路,他們才給她灌了藥,他們說…”下麵的話仿佛極艱難晦澀,華伯再說不下去。

“他們到底說什麼?”焱秋聲色俱厲,再壓不住心頭急火。

“他們說,天明之前若見不到你毫發無損的出現,便讓我替夫人一家三口收屍!”華伯定定望著焱秋,眼神渙散,似用盡了氣力,頹然坐在地上。

焱秋正要攙扶,隻聽窗外傳來一聲不耐的低喝,她滿腔怒氣正無處發泄,繞過帷幔,幾步來到門口用力一推,暗色朱漆門大敞,驀然一陣冷風貫入,素袂當風,衣帶飛舞,青絲掠過麵頰,她覷了眼挑眉望去,院中十幾個兵士,鐵甲披身,明刀在側,冷冷一笑,“好像我並沒有三頭六臂,殷澈竟然嚴陣以待,好大的陣仗來拿我顧焱秋啊!”

望向窗戶的黑臉將軍聞聲緩緩轉過頭來,滿臉倨傲,神情不屑,卻在見到焱秋的一瞬,堪堪化作一臉的癡怔。

盛怒下的焱秋,掛著冷笑的素臉似永夜中綻放的曼陀羅。

皎潔迷人的魔域之花,一窺而忘身,再窺忘心,三窺便永世沉淪。

確實沒有三頭六臂,但是,卻施了定心咒,使下攝魂法。

帶怒的眼便是無聲的咒,冷肅的臉猶如無形的法,忘情凝望中,心神具攝,丟盔棄甲。

焱秋悠然收住笑,滿臉嫌惡,正要步下石階,突然肩上一沉,身後傳來流波的聲音:“小姐,披上些,天氣涼。”

轉身見到流波平靜的眼,餘光中,一襲鴉青風麾覆下,焱秋穩穩握住她毫無溫度的手,輕聲說道:“好丫頭,沒白跟了我一場,好好照顧華伯,咱們還沒到絕路。”

說完絕然踏出門檻,瞥了一眼仍怔立一旁的黑臉將軍,冷冷說道:“不急著向你家主子複命請賞了嗎?”

黑臉人忙回過神來,有如銅鑄的臉上似掠過一絲紅赫,抱拳一揖,朗聲恭敬答道:“在下付良,奉皇上之命來保護姑娘,得罪之處,還望海涵。”

焱秋也不理他,撐起風帽,踏入雨中,夜風吹起大麾,雨簾無情落下,付良一揮手,一柄油紙傘撐起,為琰秋擋住半肩風雨。

一行人轉眼消失在夜中,流波望著空曠的庭院,脊背緊緊貼住大門,仿佛前麵就是刀山火海,隻有這扇小小門板是渡她的浮木。

雨淋漓,風淒厲,透過暗夜迷蒙,隱隱傳來女子絕望的悲哭聲。好好照顧華伯,咱們還沒到絕路。”

說完絕然踏出門檻,瞥了一眼仍怔在一旁的黑臉將軍,冷冷說道:“不急著向你家主子複命了嗎?”

黑臉人忙回過神來,有如銅鑄的臉上似掠過一絲紅赫,抱拳一揖,朗聲恭敬答道:“在下付良,奉皇上之命來保護姑娘,得罪之處,還望海涵。”

焱秋也不理他,撐起風帽,踏入雨中,夜風吹起大麾,雨簾無情落下,付良一揮手,一柄油紙傘撐起,為琰秋擋住半肩風雨。

一行人轉眼消失在夜中,流波望著空曠的庭院,脊背緊緊貼住大門,仿佛前麵就是刀山火海,隻有這扇小小門板是渡她的浮木。

雨淋漓,風淒厲,透過暗夜迷蒙,隱隱傳來女子絕望的悲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