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春元聽了威妥瑪的話,眼神驟然冷了下來。開戰是沙春元已經預料到的事情,他沒有絲毫的畏懼,大袖一拂,坦然說道:“威妥瑪閣下,你們要開戰,本將奉陪到底。本將駐守大沽炮台數十年,從沒有怕過誰?”
強硬的語氣,令威妥瑪眉頭皺起。
大清國的將領欺軟怕硬,都是一群軟蛋,沙春元的骨頭有點硬啊。
劉修接過話,說道:“將軍,既然雙方都要開戰了,不如先殺一個賺點利息。殺了威妥瑪,向洋夷宣戰。”
“你敢?”
威妥瑪站起身,眼神冰冷。
他身材魁梧,神色肅然,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自身上流露出來。
劉修冷笑兩聲,道:“都要開戰了,有什麼不敢的?”說著話,劉修站起身走到威妥瑪的身邊,雙手搭在來威妥瑪的肩膀上,微笑著道:“閣下不要急,先坐下再說。”
龐然力量,從劉修的雙手爆發。
威妥瑪一下瞪大了眼睛,他雙腳岔開站在地上,繃直了腰,昂首挺胸。雙肩用力,抵擋著來自劉修的力量。
眨眼工夫,他已經是漲紅了臉,握緊拳頭死死撐著。可是龐大的力量壓迫下,他集中起來的力量,很快就轟然潰散,而後啪的一聲坐在了凳子上。
“嚓哢!”
強大的力量下,凳子腿腳斷裂。
威妥瑪的屁股一歪,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摔得身體疼痛。
劉修拍了拍手,輕歎道:“唉,閣下何必對凳子撒氣呢?這麼用力的坐凳子,屁股也疼啊!現在凳子壞了,還得讓木匠重新製作一張凳子。”
“來,我扶閣下起來。”
劉修彎腰,手伸向威妥瑪。
“別過來,別過來!”
威妥瑪連忙後退兩步,看向劉修的眼睛,流露出驚恐神色。
太可怕了!
這年輕小將的身體中,像是隱藏了一頭凶猛的猛獸,磅礴無匹的力量洶湧噴出,不僅讓他無法抵擋,還把凳子壓斷了。他坐在地上,渾身上下難受得緊。劉修在這時候伸出手,仿佛怪獸張開獠牙大口,嚇得威妥瑪神色驚慌。
劉修輕歎,搖頭道:“閣下太客氣了,既然閣下不願意,我也不勉強。快起來吧,坐在地上很不雅觀,不符合閣下的身份。”
威妥瑪麻利的站起身,又連忙後退兩步,和劉修拉開一米多的距離。深吸口氣,威妥瑪大聲道:“將軍閣下,我再重申一遍,撤銷大沽口的防守,否則大沽口必定被夷為平地。將軍閣下可以對外宣城,是迫於無奈才撤銷城防的,或者是被攻破的。這方麵,大英帝國會予以配合。”
“放屁!”
沙春元大怒,道:“本將在一天,大沽口就不可能撤銷城防。”
威妥瑪循循善誘道:“將軍閣下不怕死,敢於作戰,是英雄。但英雄都早死,而且將軍閣下不為自己的家人考慮嗎?”
“你死了後,你的父母,你的妻兒,又該怎麼辦呢?”
“將軍閣下身為人子,身為人夫,身為人父,總要為自己的親人考慮。隻要將軍閣下撤銷大沽口炮台的城防,讓我們進入大沽口,一切的問題都解決了。”
說到最後,威妥瑪又誘惑道:“帝國方麵,會讓你留守大沽炮台,你就是帝國的人。這是帝國的條件,中國皇帝不敢反對。”
“不可能!”沙春元拒絕道:“本將寧願戰死沙場,也不會賣國。”
威妥瑪眉頭緊皺,神色頗為為難。
威逼,對方根本不懼!
利誘,對方也不上當!
威妥瑪來中國多年,遇到了無數的中國官員。大多數情況下,官員都可以利誘,隻要錢到位來,一切都不是問題。有一部分人難以利誘,但威逼一番,半推半就下,也就從了。
似沙春元強硬固執的人,他很少遇到。
這種人又臭又硬,像茅坑裏麵的臭石頭,難以解決。
威妥瑪說道:“將軍閣下不撤銷大沽口的防守,那麼接下來,帝國的軍隊隻能炮轟大沽口,隻能強行進宮。這不是帝國一定要強攻,是將軍閣下一意孤行造成的。將軍閣下,你會為你今天的決定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