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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河大橋的調查突然轉了向。令人吃驚的是,包括高副廳長在內的所有人,絕口不再提水泥的事,調查組的口徑出奇的一致,方向全都轉到河床的地質構造上。

而且,前一階段關於水泥的樣檢及技術分析報告等一應資料全讓高副廳長拿了去。

調查方向雖是轉了向,上麵對司雪的態度卻沒一點好轉,非但回不了調查組,而且有消息說,有關方麵正在考慮讓她去一個市,擔任副市長。

典型的轉移視線!司雪憤憤的,她知道吳世傑的調查起了作用,有人怕事情露餡,想提前采取措施。這麼想著,她擔心起了吳世傑。

“你那邊情況咋樣?”撥通電話,司雪問。

“跟你差不多。”吳世傑回答的有點模糊。

“差不多是個啥概念?”司雪有點急,從吳世傑的口氣裏她聽出一股不祥。

“你先別管我,操心好你自己。”吳世傑說。

司雪抱著電話,突然就說不出什麼。她的心有點抽,似乎是為吳世傑這句話,似乎又不是,是為吳世傑這個人。默了一陣,她合上電話,呆呆地坐在了窗前。窗外風情依舊,陽光依然明媚,街上行人如蟻,誰沉浸在誰的快樂或是悲傷裏,沒人理會這個世界正在發生著什麼,也沒有人留意到窗內還有這麼一雙眼睛。司雪就那麼孤獨而又略帶傷神地坐了一個小時,門被輕輕叩響了,她有點不情願地打開門,敲門的是司機葉小橋。

“有事?”司雪堵在門口,這個時候她不想讓人打擾,隻想靜靜地沉思在這份孤獨裏。

“司局長,我得到消息,周曉明有可能要放出來。”葉小橋低聲道。

“哪來的消息,快說。”司雪陡地來了精神。

“我有個朋友在紀委開車,是他告訴我的。”葉小橋的聲音還是很低,他在司雪麵前永遠保持著這份謙恭溫順的下級態度。葉小橋說完這句,傻愣在那兒不動,司雪怱就來了氣:“還愣著做啥,快去打聽呀。”

司雪很快將消息告訴吳世傑,吳世傑說他也聽到了,他讓司雪別高興得太早,人放出來並不見得問題就清白。“一是一,二是二。”他這樣強調道。

司雪心裏那份歡喜勁兒又讓吳世傑說了回去,抱著電話,傻傻地問:“你告訴我,現在該咋辦?”

“等,除了等,我們啥也不能做。”

一連兩天,司雪真是啥也沒做,她已經有些日子沒去上班了,眼下這種情況,更是不能在單位露麵。秘書長那邊又沒有消息,事情到底會怎麼發展,她心裏一點底也沒。第三天上午,她突然接到周曉明電話:“雪姐,我出來了。”

“你在哪,快告訴我,我要馬上見到你。”司雪恨不得立刻坐在周曉明對麵,聽他把進去後的事情告訴她。

“對不起雪姐,我現在好累,就想好好睡一覺。”說完這句,周曉明收了線。司雪感覺被周曉明晾在了那。糊裏糊塗過了一天,等她再找周曉明時,周曉明就不見了,電話關機,公司和家裏都沒人接,問遍所有關係,都說周曉明是確定出來了,但人究竟去了哪,誰也不知道。

莫名其妙!司雪恨恨的,想不清周曉明那邊又出了啥事。一連等了幾天,周曉明都沒有消息,司雪預感到不妙,憑直覺,她斷定周曉明有了麻煩,正瞎想著,吳世傑來找她,進門就說:“快跟我走,周曉明出事了!”

司雪跟著吳世傑,一路壓住狂跳的心,來到醫院,眼前的一切把她驚呆了!

被白色籠罩著的醫院病房裏,周曉明像僵屍一樣橫陳在病床上,身上打滿繃帶,頭被好幾層白紗裹著,除了一張嘴還有鼻頭,啥也看不到。身子和腿全讓紗布裹著,整個人看上去很恐怖。“怎麼回事?”她情急地問。

“一場車禍。”吳世傑說。

“車禍?”司雪很是納悶,但礙在醫院,又不好追問下去。她在病床前站了好久,周曉明還在昏迷中,對她的到來毫無知覺。“怎麼會這樣,怎麼會變得這樣?”司雪一邊邊問自己,她相信這絕不是一場簡單的車禍,一定是有人蓄意圖謀!

從醫院出來,吳世傑簡單告訴她,周曉明是吳水高速巡警在青土峴子發現的,人和車全摔在了山下,還好,車毀了,人卻掛在了半山腰一棵樹上。“他在車子摔出高速的一瞬,跳了車。”吳世傑說。

“是誰幹的,快告訴我,是誰幹的!”司雪幾乎要瘋了。

“你急什麼,憑什麼要說是別人幹的!”吳世傑怒怒地打斷司雪,他不想看到司雪情急失態的樣子。

司雪無言,她從吳世傑眼裏看到另一樣東西,很陌生卻又很熟悉。她怕那種東西,卻又……她意識到自己剛才犯了啥錯誤,調整了一下情緒,道:“世傑,不要怪我,這事太突然,我有點承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