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深夜傳劍(1 / 3)

忽聽的一個雄壯的聲音道:“住手!都給我退下!”

不知何時廣場中央的中央的石階上站立著一位莫約四十多歲的魁梧漢子,又見他眉烏如墨,虯髯茂密,目如鷹隼,一身青衫無風自動,儼然一副武學大宗師的模樣。

莫仙庭眼觀這青衫漢子從石階上緩緩走來,眼神頓時變得凝重。

除了清風宗的宗主風揚之外,宗門之內還能有誰有如此氣派!

“武城!你過來!”風揚對那藍衫少年厲聲喝道。

這藍衫少年正是風揚的四弟子潘武城,他隻道師父要為自己一洗前恥,心中暗喜,當即將莫仙庭如何瞧不起“降雪十三劍”以及如何恃強淩弱欺辱眾弟子的事情告知風揚,他有意要激發風揚的憤怒之心,因而在說這件事的時候濃墨重彩,添油加醋將其烘托得誇張不已。

風揚咋聽之下,如何不怒,卻反手一巴掌,啪得扇到他臉上,更將他拍翻在地,狠狠道

:“若不是他手下留情,你早已死無全屍!還不快滾!”

潘武城嚇得不敢吭聲,捂著半邊紅腫的臉狼狽離去,沒想到那青衣少年適才嚐受的滋味,這麼快就讓自己也嚐受到了。

風揚的視線從地麵上十餘名遍體鱗傷,嗚呼哀嚎的弟子轉向了一身血紅色邪惡罡氣猶未散盡的莫仙庭冷冷道:“血火邪罡?閣下就是十年前僅以一人之力重創解劍門和盤龍幫,致使兩大門派自此一蹶不振的莫仙庭?”

武林中人雖知莫仙庭是太玄宗道玄真人的師弟,十年之前更是以獨戰解劍門和盤龍幫而名震天下,但卻連天盟之內其他宗門的人都很少見過他廬山真麵目。

但風揚一眼之間便認出他,可見眼光何其犀利。

莫仙庭淡淡一笑道:“正是莫仙庭。”

“看來當真是我的弟子不知天高地厚了,不知閣下到此有何貴幹?難不成隻是為了教訓我這群不成器的徒眾。”

風揚麵上雖是風平浪靜,心裏卻自憤懣難當。

莫仙庭望了一眼姬少凡道:“師兄吩咐在下將這少年帶到竹山,望風宗主能收入門下,並傳授他‘降雪十三劍’”。

說著便自懷中掏出道玄真人讓他代交與風揚的信件,倏地出手,信紙如箭矢一般破空飛出,直射向風揚,他這一手暗含強大內勁,對方若是不懂功法之人,閃避不及,定會教這信紙穿透胸膛而死,隻見風揚駢指如戟,急彈而出,那信紙便被緊緊夾在食指與中指之間,他曾暗練過道截宗的“斷雲指”,是以這指上的功夫亦頗具造詣,但饒是如此雙指亦被震得發麻,暗暗道“璿璣老人的弟子,果然非同小可!”當即冷冷一笑道:“盟主就不怕我風揚這點微末道行誤人子弟麼?”

莫仙庭不再答話,哈哈一笑揚長而去,山下忽然傳來一段話音“這少年之前的遭遇十分淒苦,宗主如真怕誤人子弟的話,好歹也讓他在清風宗做個雜役,算是有個安身立命之處,也免得他流落江湖,遭人欺淩。”

莫仙庭雖冷酷無情,出手毒辣,卻絕非大奸大惡之人,他即憤世嫉俗,更視天下任何禮教法度有如糞土,生平最是痛恨偽善君子。

十年之前以一人之力重創解劍門和盤龍幫,隻因這兩大門派雖自居名門,滿口道義,背地裏卻是幹著**擄掠的無恥行徑,適才見潘武城如此不知廉恥,隻道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因而見到風揚,並未給他好臉色看。

風揚咋聽此話,一張臉登時氣得鐵青,此後更將自己對莫仙庭的憎惡遷怒到了姬少凡身上,他並未拆閱道玄真人的親筆書寫,倒是就依莫仙庭的話,讓姬少凡在清風宗幹起了最下賤的雜務,每日都要伺候門下數位弟子的吃喝拉撒不說,還得忍受無窮無盡的欺淩和侮辱。

一日在清風大殿上,姬少凡給風揚奉茶,忽然有人暗中絆了他一腳,他當即摔了個狗吃屎,茶水茶葉都潑到了風揚的衣角上,風揚大為惱怒,口中罵他做廢物,又一掌將他拍出一丈開外,跌在地上,口中吐著鮮血,肋骨都斷了幾根,殿堂兩列站這數十名弟子竟無一人上去相扶,風揚忽然見到姬少凡手臂上密密麻麻地陳列著無數道血痕,有的呈灰黑色結成了疤,有的是暗紅色,顯然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那傷疤又都是寸許長,顯然是被鞭子一類的物事生生抽打出來的,風揚問起他手臂上傷痕的由來,姬少凡不敢撒謊,說是師兄們打的,原來那日莫仙庭離去後,被他重傷的那十數名弟子心中氣憤難耐,便一齊施暴在了姬少凡身上,十數人群毆他一個,但姬少凡不會絲毫武功,怕是下手重了將他活活打死讓師父在道玄真人麵前不好交代,便拿了軟鞭每人在他山上抽打了十餘鞭方才罷手,但饒是如此,他也是痛得死去活來,若非他從小更隨父親在劍靈湖上打漁,數年來風吹日曬,練得一身強健的筋骨,在如此摧殘下,隻怕早已魂歸西天。這事風揚又如何不知,隻是他真一隻眼閉一隻眼,不聞也不問,但此時忽然問起,卻是另有計較,果然風揚聽得他說是自己手下的弟子打傷的,又是一陣怒罵,說他再血口噴人便要廢了他,又重問了一遍傷勢是怎麼來的,這下姬少凡又哪裏還敢說出真話,不住地向師兄們道歉說是自己不小心摔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