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好幾日,顧宛顏都稱病臥寢,崔東田來探她是連連吃了好幾個閉門羹,卻還是每天堅持不懈地往承歡殿跑一趟。後來忽而連著三天,崔東田都沒有出現,卻反倒讓顧宛顏疑惑了一把。
她問殿裏的小宮女:“這汾王這幾日可是忙的很?”
小宮女回答:“回公主,汾王前天就和其他大人們一同出宮去了。”
顧宛顏又問:“出宮做什麼?”
小宮女搖頭不語。
顧宛顏想了想,眼珠一轉,說:“攬月,我們去一趟予風聖師那裏,我有要事商議。”
攬月還沒反應過來,顧宛顏便已經快步走遠了,她忙撈起地上的彎彎跟了上去:“公主等等我!”
予風的殿就鄰著顧宛顏的承歡殿,和在皇宮中一樣,他的殿裏每天除了有人清晨來打掃以外,便沒有多餘的人了。
顧宛顏來時看見予風正在書房捧書端讀,她吩咐了攬月在門外守著,自己則抱著彎彎進了書房,並悄悄掩好了門。
予風抬頭見是她,默不作聲地繼續看書。
顧宛顏剛想開口說什麼,予風豎起食指在唇上比了一個“噓”的手勢,示意顧宛顏先不要吭聲。
顧宛顏隻好老實閉嘴,隻見予風目光有些淩厲地朝著四下掃了掃,又閉上眼好似在努力地聽著些什麼。
半晌,他才睜開眼道:“說吧,什麼事?”
“你這是......難道隔牆有耳?”
予風淡淡點頭:“沒錯。畢竟我們身處異鄉,這不是自己的地盤,隔牆有耳很正常。”
顧宛顏忙提高了警覺,下意識地四下望了望:“你發現過有人監視你?”
予風慢慢地合上手中的書:“監視也說不上,介懷於我的身份,那汾王可能是想多留個心眼,偶爾派人打探我的動態罷了。”
顧宛顏壓低了聲音,不敢大聲說話:“你確定今日此處無人?”
予風點點頭。
顧宛顏突然間想到了什麼,忽然笑了:“一定是汾王的探子日日在你這裏隻聽見翻書倒茶聲,半點人聲都沒有,被無聊的受不了了不想再來了。”
予風臉色微變,板著臉不語。顧宛顏見他好似有些生氣,便斂起了笑意,回歸正軌:“好了不打趣你了。今天找你是有事想問你。”
予風不吭聲地看著她。顧宛顏接著說:“你可知道崔東田和他那些心腹死黨們這幾日齊齊都不在宮內?”
予風說:“知道。”
顧宛顏在屋內來回踱步:“我說說我的想法——如果當真像你說的,崔東田有蓄意謀反之心,那麼倘若他汾王殿裏的大人和崔東田一起消失,他們必是去做什麼重要的事情了。那你說,什麼關於謀反的事情必須要去宮外做呢?”
予風斜眼睨她,剛想說些什麼,顧宛顏搶了話頭自己回答了自己的問題:“軍隊!一定是軍隊,我推測崔東田手上一定有實力不凡的兵力,而秘密練兵,是他們最有可能去宮外做的事情。”
彎彎順勢爬上顧宛顏的肩膀,小眼睛瞪得溜圓,似乎很是同意顧宛顏的推測,一同點頭。
予風站起來,走到她跟前,有些嚴肅地看著她:“我承認你的腦袋很聰明。這些東西你說的應該是八九不離十。但是,我們隻需要想辦法把這些信息傳遞給尊王便可,其他的事情,你便不要多想。”
顧宛顏被予風擊中了心裏的小算盤,有點心虛地點點頭:“我知道。”
予風說:“我再次聲明,你隻需要老老實實在這裏待著,其他的事情不是你能做的,尊王殿下自有安排。”
顧宛顏有點沉不住氣了,她反駁道:“其實在我看來,崔東田不過一介武夫,有蠻力而無頭腦,我並不認為憑著你我在這汾國幫尊王扳倒他會是件多麼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