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國的迎親隊伍從東城浩浩蕩蕩而歸,昭示著汾王妃的到來。
經過了一路的顛簸,顧宛顏整個人已然是乏的不行了,終於馬車停頓在了汾王殿前,這令人疲倦的舟車勞頓才算是告一段落。
可是顧宛顏在意識到他們一行人已經抵達汾王宮時,心中的抵觸情緒卻又蓋過了一路勞累帶給她的不適感。
在攬月的攙扶下下了馬車,她默默環顧起周遭的一切。
富麗堂皇的汾王殿坐落在汾王宮的正中央,士兵與宮女下人都規規矩矩地垂首而立與殿前,似乎在等待主人發話。這郡國的王宮雖是不比皇宮,可也不失該有的大氣。畢竟這汾國在歸屬於樓蘭國之前,也是一個實力不容小覷的國家。
顧宛顏下意識地在人群中尋找予風的身影,她左右看了看,還沒看見予風在何處,視線便被一張令人厭煩的臉占據了。
崔東田帶著一臉笑意站在顧宛顏跟前,道:“王妃辛苦了,本王這就吩咐人帶你寢宮歇息。”
說著,他湊近了些,貼在顧宛顏耳畔補了一句:“寢宮可是早早就為王妃備好了。”
顧宛顏悄悄退了半步,竭力掩藏著自己內心的厭惡,隻說:“我有一個不情之請,請汾王允許。”
崔東田見顧宛顏主動提要求,有些興奮,忙說:“王妃請講。”
顧宛顏說:“初來乍到汾國,內心有些生疏,也聽不慣被人叫王妃,不知道能不能請這汾王宮裏的人仍喚我一聲叢公主。”
崔東田愣了愣,眼珠一轉,想,隻是個稱謂而已,並非什麼大事,便爽快地應了:“好好,王妃,啊不,公主若不習慣,以後再慢慢改,隻是稱謂而已,我崔東田豈是在意這些拘節之人!”
顧宛顏頷首又抬頭,算是回應。
隨後,她便隨著宮女去了自己在汾王宮的寢宮。
寢宮門前掛著大大的牌匾寫著“承歡殿”三字,令顧宛顏有些詫異。
攬月瞧見了,撇嘴,想了想低聲說:“這汾王倒也有心,用了公主以前宮殿的名字。”
顧宛顏不屑,徑直往裏走。待安頓妥善後,她忙問這殿裏的宮人:“你們可知隨我一同前來的予風聖師和穆衛官在哪裏?”
被問的宮人說:“回公主,予風聖師在另一個殿,穆吉衛官將被安置在宮外的一處府內。”
顧宛顏不樂意了,立刻說:“這可不成!予風聖師是尊王殿下派來護我周全的,穆吉衛官更是我的貼身侍衛,告訴你們汾王,我必須要讓他們常伴我左右,他們的住處與承歡殿不能超過三裏地。”
宮人有點為難:“這......”
攬月說:“叢公主是汾王的夫人,她的話豈有你不聽之理?公主的意思你隻管傳達給汾王便是。”
宮人膽怯地應下,然後匆匆退下了。
不過倒也出乎意料,崔東田對顧宛顏的這個要求又是爽快地答應了,他承諾隔天便會將予風聖師和貼身侍衛穆吉的住處遷至顧宛顏宮殿旁。
夜裏,崔東田忙完了政事,直接來了承歡殿。
他一來就屏退了全殿的人,意圖十分明顯。
顧宛顏坐在房間裏,心咚咚直跳,直到她聽見了崔東田推門的聲響。
“夫人。”崔東田好像喝了些酒,搖搖晃晃進來走到顧宛顏身後,話中也帶著微醺之意,“近日實在事務繁多,你可有怪我剛接你回來便冷落你一人用晚膳?”
顧宛顏聽得背脊發涼,她僵硬地轉過去,話中不帶語氣:“汾王多慮了,並無責怪——隻是我長途跋涉的倦意還沒褪去,舊疾有些複發,今天想早點休息,想必汾王也累了,若無事的話請汾王也去休息吧。”
崔東田一聽這話,酒好似醒了三分,他忙關切地扶著顧宛顏的肩問:“舊疾複發?夫人可要醫者來診?尊王之前就囑咐過我你的舊疾易發,發時必須靜養容不得他人打擾。。。。。。是本王顧慮不周,應該讓行程拉長些的,要不是這麼匆匆往回趕夫人的舊疾怕也不會複發了。”
顧宛顏愣了愣,順著崔東田的話說:“是,所以汾王也早點回去歇息吧。”
這逐客令一下,崔東田也不好再說什麼。隻是他心裏恨得牙癢癢——什麼舊疾,偏挑這個時候複發,壞了老子的好事!
寒暄了幾句後,崔東田怏怏離開了。
顧宛顏看他走了,整個人才長舒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