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警察聞到了被子上麵似乎有著女人特有的香水味後才忽然意識到可能已經接近了目標。
於是警察就在那周圍安排了埋伏。
後來的事情就簡單了。上官琴來到了那裏,她騎的是自行車。警察包圍了她,她摸出槍來反抗,當場打死了一名警察。警察還擊了,她被擊斃……。
“她那是自己在求死。”我聽完了她的講述後喃喃地道。
童謠點頭道:“是這樣。她在負傷後還繼續在開槍。結果又傷了一名警察。於是警察才把她給擊斃了的。”
我頓時不語,因為我完全可以想象出上官琴被擊斃那一刻的慘狀。我禁不住流下了眼淚,“為什麼會這樣?我覺得自己好對不起她……”
童謠安慰我道:“馮笑,其實說到底,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也許也不是上官琴的錯。或許她也是因為身不由己。”
我沒有去細想她的話,因為我仍然處於內心的傷痛之中,我聽到自己在說:“她怎麼會是那樣的人呢?她那麼有愛心,每年都要給那些貧困山區的兒童捐款捐物,她怎麼可能是那樣的人呢?”
童謠歎息道:“這其實也是一個人心理平衡的需要啊。說到底,上官琴還不算是特別壞的一個人啊。我想,她平日裏肯定一直生活在內心的煎熬與矛盾之中。所以她選擇了死亡,這可能也是她自以為的解脫方式。”
我不住搖頭,不是因為我不讚同她的話,而是我覺得這樣的事情太慘了。此刻的我完全地淚眼朦朧了……
我生命中的又一個女人就這樣離開了這個世界。此刻的我很傷感,也很愧疚,因為我認為她的死是我一手造成的。雖然其中的根源不在我這裏,但是我卻在其中起到了催化劑的作用。
童謠歎息著離開了,留下我一個人在這茶樓裏麵。現在,她已經對我的安全放心了,但是卻讓我變得傷心起來。
我坐在茶樓裏麵,眼前的那杯綠茶透出一種特別的綠意,看上去清新無比。我頓時就想起了我和上官琴一起去露營的事情,那天,我們在山上看到的也是這樣滿眼的綠意啊。我還記得我對她講過蚊子的事情,她當時對我說她特別遭惹蚊子,我還因此對她講了很多關於蚊子的知識。
讓我想不到的是,她卻恰恰就因為那床蚊帳而暴露了自己。
現在已經是春意盎然的時候,一部分蚊子已經蘇醒,對於一個特別遭惹蚊子的女性來講是無法承受那樣的長夜的。我可以想到她當時的狀態:或許是她在等待著一筆錢,所以就暫時沒有離開江南,但是她卻不敢住在酒店裏麵,所以就隻能去到那樣的地方。也許在收拾那裏床鋪的時候她試圖扔掉那個蚊帳,但是最終還是放棄了,因為她害怕蚊子的騷擾。所以才順手將那蚊帳裹成團放到了那倉庫的某處。可能她並沒有想得太多,因為她很自信自己不會被警察發現。她使用的交通工具是自行車,在這座城市裏麵騎自行車的人有無數,誰會去注意其中的她?
還有那床被子,我相信就是我們從那村裏帶回來的東西。我曾經在那上麵睡過。此刻,我不得不去想這樣一個問題:上官琴,她睡在那個被窩裏麵的時候是不是曾經想到過我?
一個鮮活的生命,曾經那麼美麗、知性、氣質優雅的白領麗人,上官琴,她就這樣告別了這個世界。而她,卻在我的生命裏占有著很大的地方。曾經的她們都已經離我而去,而上官琴卻是我生命中最新近的女人。我曾經試圖不再去幻想愛情,然後與她共同度過這一生。可是,如今她也遠離我而去了。
生命,難道就是如此的脆弱麼?人生,難道就是這麼的無常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