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李弈以“陸上無事,海防為重”為由,盡遷廂軍家小至台灣。十一月底,由澎湖水師暗中護送的商船隊從爪哇滿載而歸。十二月初,聞聽泉州罷和買的藩舶蜂擁而至,一時間刺桐港人滿為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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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真子坐在官轎中,隨著轎子的陣陣晃動,心裏也在有節奏地詛咒著李弈。半晌,他才輕輕歎了一口氣,喃喃道:“李雲亭到底是吃了什麼藥,為何事事順心?我明明恨他恨得要死,卻還要充著笑臉去給他送賀禮。哎,但願他的這個兒子沒有屁眼才好!”
這段時間以來,田真子心裏確實發堵,這一切都緣於李弈太順了。由於重修靈山聖墓和州學,使他在藩商和文人士子當中積累了旺盛的人氣,而後隨著一係列舉措的相繼實施,他在本地商家和普通百姓眼中的形象也頓時高大起來。最讓田真子不能接受的,便是由於刺桐港的再次繁榮,賦稅輕輕鬆鬆的便已一文不少入庫。
這些還隻是田真子能夠知道的,他不知道還有很多。僅僅這一次出海,李弈就獲得了巨額利潤,使他有充足的財源來供養市舶司的幾千私軍。而台灣的總體態勢也非常令人滿意,安平外城已於十二月中旬竣工,水稻、甘蔗和各種蔬菜也相繼獲得了豐收,單說糧食一項,島上的幾萬人自給自足已是綽綽有餘。
最讓人興奮的便是‘寒熱丸’治療瘴癘果然有特效,廂軍赴台半年來,僅有五人不治死亡,比在泉州的死亡率要低的多。因此,葉同對種植青篙草極為熱心,使台灣的青篙草種植麵積激增,如今已經能夠製成大量的‘寒熱丸’,等下次出海貿易之時便能派上大用場。
春節剛過,三娘更是為李弈添了一個大胖兒子,高興的不知怎麼才好的李弈立時給田真子下了請貼,請他到府上赴宴,壓根就忘了這一切隻會使田真子嫉妒的發狂……
“落轎。”自己府中管家在轎子外麵高聲喊道。
田真子聞言猛然醒轉,這才意識到已經回到自己府上了,當下輕輕整了整身上的衣服,邁步走下轎來。甫一下轎,卻見門房匆匆迎了上來,恭恭敬敬地遞給自己府中管家一張名帖。
雖然隻是匆匆一瞥,田真子也已看出這張名帖甚是名貴,不禁狐疑起來,暗道:到底是哪位顯貴前來拜訪我這個‘擺設’了?
心中正在想著,管家已經手持名帖走了過來。田真子伸手接過打開,立時便皺了皺眉,心道:怎麼是他?他今日這麼明目張膽地來拜訪我作甚?
管家仿佛看透了田真子心中所想,並不多說話,隻是輕聲道:“大人,方才門房老崔說,客人已在小花廳等候。”
田真子點了點頭,將手中名帖遞還給管家,抬腳便向院中走去。通判衙門雖說比知州衙門要小些,但構造也很是複雜,田真子直用了半盞茶的工夫,才來到了小花廳前。
他慢慢停步,深吸了幾口氣,盡量使自己看起來氣色好一些。半晌,才重重地咳嗽了一聲,大笑道:“今日是吹了什麼風,趙公子竟然屈尊降貴到我府上來了?”
話一說完,人已快步走進了小花廳。甫一站定,便見客座上大模刺樣地坐著一個肥胖的年輕人,一身儒生打扮,不過衣服卻是粉色的,看起來有些不倫不類。
那年輕人見田真子進了花廳,先是故作瀟灑地一抖手中折扇,這才緩緩笑道:“田大人好度量,你、我都快被那李雲亭整治的吃不上飯了,田大人居然還到他府中歡宴飲酒,真是令趙某好生佩服!”
田真子聞言臉一沉,淡淡地道:“趙公子莫非是不知田某人的苦衷,為何要如此挖苦於我?”
趙公子先是一怔,隨即訕笑道:“趙某隻是開個玩笑,田大人又何必當真。嗬嗬,趙某先給田大人賠個不是了!”
田真子本就是假裝生氣,聞言立時轉顏笑道:“趙公子日後千萬莫要再拿田某人開心了。對了,不知趙公子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趙公子神秘地一笑,悠悠道:“田大人難道不想將李雲亭搞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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