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該用早膳了。”門外響起維特的正宗德語。
千醉這才從床上下來,去洗漱間“收拾”了一下自己略顯憔悴的麵容。鏡子裏的美妙人兒眼底美目流盼,卻漸漸蹙起眉。
眼角掃了一眼旁邊的化妝品,心裏隱隱有一個想法,素手執起粉餅和畫筆——不一會兒,一個精致的大地係淡妝悄然躍上臉龐,使她看起來更加沉穩動人。
用餐室,幸村和柳已經在等待,餐桌上擺著香氣撲鼻的誘人膳食,可兩人分明沒有動筷的欲望,眼神老是飄來蕩去,很是漫不經心。若仔細注意他們的視線,便會發現,他們看某一處很頻繁。
侍在一邊的女傭都心神會領的笑了笑,又是兩個被陛下迷暈的少年。
突然,幸村和柳的呼吸重了重,目光灼亮。
千醉攜著驚豔耀亮眾人眼球——瓷白的肌膚宛如絕好的玉器,欺霜賽雪吹彈可破。漆黑如墨的長發一改平日被一絲不苟地束起,點綴了一個小小的梨花發飾,簡單幹練。淺淺的妝容使她更添美麗,仿佛無形中有什麼東西在誘惑自己心甘情願的沉淪,哪怕萬劫不複。一雙櫻唇塗成了瑰紅,小嘴輕輕抿著,讓人幾乎按捺不住一親芳澤的衝動。
千醉看到餐桌上餐具整齊的擺放著,微微一笑:“用膳吧。”
平常不愛笑的人笑起來往往是美麗更勝西施。千醉不知自己這一笑,在眾人眼裏是如何風情,魅力萬千。
幸村和柳都清晰得聽見心跳加速的聲音,腦海裏情不自禁地浮出兩個字——妖精。
等回過神,千醉已經坐在位置上,執著餐具開始用餐了。標準的就餐動作,禮儀中透著幾分優雅,讓人真真體會了秀色可餐的意思。
流動的空氣仿佛是愉悅的,千醉的心情也似被渲染了,洋溢著快樂。
剛進來的時候,千醉的目光掠過幸村的眸,那裏是深深的傾慕,毫不作假——他喜歡她的妝容。這是剛剛的她心裏的唯一想法。
可是部長,如果你知道孤的真麵目,還會繼續麼……
如果你是真愛,如果孤能自由地,那麼,最起碼,孤就把在你麵前的稱乎改成“我”。
千醉抬頭瞥了幸村一眼。正巧幸村也轉過頭來,朝她柔柔一笑,好似綻開的一枝花兒,眼底是滿滿的深情。
千醉怔了怔,又低下頭。
柳看著這兩人之間的互動,本想開口調節帶動一下氣氛的話咽在喉嚨裏,垂了垂睫毛,愁上心頭,苦辣辛酸不知何種滋味。
就餐結束,千醉執起餐巾擦了擦嘴,放下餐巾,望向幸村,淡淡道:“部長,能單獨談談嗎?”
幸村口吻寵溺:“好。”
柳已經閉上眼睛,心情沉重。
離開用餐室,兩人漫步走在林蔭小道,暖陽透過綠色的樹葉,斜斜投射到地上,斑斑點點。
千醉沒有開口,幸村亦然。
終於,千醉緩緩問道:“為什麼不說話?”
幸村側過臉,身上有一種靜謐的力量,“因為不知道以後什麼時候有機會和醉兒走在一起,所以想多享受一下。”
千醉盯著他的眼睛,眼神複雜:“其實……”
“初音小姐!初音小姐!”千醉正欲說話,維特突然從身後一路跑過來,大聲叫喊,“初音小姐!急報!急報!”
維特在幸村和柳麵前一直是稱呼千醉為初音小姐的。
“發生什麼事了?”正欲說話被人打斷,千醉心情不善,眼神不悅。可維特畢竟是寶妮最信任的人之一,做事謹慎,知曉分寸,所以還是耐著性子等他解釋。
“失禮了,初音小姐。”不愧是寶妮的心腹,察覺千醉口氣不善,連連作禮。
千醉看了幸村一眼,幸村頗為理解地對她微笑,千醉回首望向維特,“說吧。”
維特有些警惕看了看幸村,稍一猶豫,還是走到千醉身邊,附耳說了幾句話。
幸村沒有聽見他在說什麼,隻看到,在維特和千醉說話之後,千醉忽然色變。幸村有些緊張地問道:“醉兒,出什麼事了麼?”
“嗯。”千醉點點頭。
“需要我幫忙嗎?”
俄頃,千醉低低道:“好。”
話落,維特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了千醉一眼,深邃的眼睛滿是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