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站到陽台上,看見漆黑無際的星空偶有幾處光芒燦燦,像螢火蟲一樣閃著微弱的光。正如他此刻的情形,正如他此刻的心情。
愛醉兒,這是毋庸置疑的。想醉兒,這是必不可少的。念醉兒,這是不用懷疑的。
然而,他非聖賢,心愛的女人對他有所保留,對他有所芥蒂,這是任何人都無法越過的鴻溝。
他不知道醉兒為何要瞞著他,他隻知道,他應該更用心的去愛她,走進她的心裏,直到有一天,她願意毫無保留的跟他分享她的故事。
有人說,愛情裏最先愛上的那個人注定傷得最深。
那麼,如今的他一定是“中毒”了!
醉兒,你的影子,是一碗良藥,救不救我?
睡夢中的千醉緊了緊眉頭,略顯不安。
另一臥室
柳蓮二將身子浸泡在浴缸,流水輕輕柔柔,拂過他俊美嬌豔的肌膚,許是因為經常在烈日下練球的緣故,瓷白的肌膚不知何時已被染成了淡淡的蜜色,在氤氳的水氣裏誘惑生香。水波悠悠,臉蒸得微紅,在暗夜裏,伴同黑發散在水裏,襯著一張美妙的臉。
人間尤物!
然而,此時此刻,此情此景,無人欣賞。
柳蓮二美如紅寶石的眸子有著點點暗淡,剛剛千醉的落跑,逃避,他看著眼裏,看著心裏。他知道,那是對幸村的反常。多希望,那是她對自己的。
幸村,已經走進她心裏了麼······
天漸漸清明了。
天空明藍剔透,如最純淨的水晶,而在這樣的天空下,便連陽光,也變得柔潤了起來。
微風輕輕柔柔的飄進臥室,綠色的樹葉遮蔽出濃濃的陰影,覆在歐式豪宅落地玻璃上,顯得通透而明媚。
窗外濃蔭如蓋。
窗內涼風習習。
千醉從夢境掙紮醒來,她昨晚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夢中,她看見幸村身處一片荊棘之中,有個聲音在問他,你愛初音千醉嗎?幸村溫柔一笑,略顯病態美的臉兒綻開了花兒,他的目光堅定而美好,語如清風,笑盈盈的回答,“我愛她。”簡簡單單三個字落下,不知為何,千醉的心裏竟感到一陣滿足,鼻子酸酸,似乎想要落淚。還沒從情緒裏反應過來,就看見那片荊棘似活了一樣,在晃動——幸村被紮得渾身浴血,倒在血泊中,像極了一朵即將枯萎的紅玫瑰,用生命詮釋的愛情有多深。他的嘴唇蠕動,語氣虛弱,呼吸低低,“無怨無悔。”
我愛她,無怨無悔!
千醉目光呆呆,失了反應,等察覺時,竟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麵。她想說話,可是卻說不出一句話。看著幸村越來越虛弱,生命垂垂危矣,心裏的某一角仿佛突然消失了,空蕩蕩的,疼痛不已。
她終究是什麼也沒說,閉上了眼睛,再睜開,她已經醒了。
千醉吃了這一嚇,驚魂未定,就這麼坐在床上,纖白的素手緊緊地攥著。
還好,幸虧是夢!
“若我能自由地······”
短短半句,惆悵深重,窗外青樹上,一枚落葉似乎承載不住那樣的悵然,盤旋著落了下來,悠悠。
這句話並沒有說完。她似乎也不打算說完,當她再抬眼時,依舊如往日那般。
千醉緩緩笑了,那笑容柔和好似一陣輕風,幹淨純粹好似沒有一點雜質,如初陽那般溫暖,所有黑暗陰暗,醜陋肮髒,都在這笑容下,變得無所遁形,碎裂成片。一頭黑發如墨漆黑,瓷白的肌膚欺霜賽雪,那彎彎的眉眼,大海般的眸子裏似乎有一簇煙火亮起,盛滿了耀眼的光芒。精致的五官,在這笑容下,傾國傾城,美的不可方物。
窗外,倨傲的少年將室內的一切看在眼裏,嬌媚的睫毛遮蓋住藍寶石般的眼睛,裏麵閃爍著冷冷的光,孤寂和深沉環繞在他的身旁,很是悲哀。
“終於,還是決定了麼?那麼,我隻好······”
輕輕的語調,宛如夢囈。
身後的約翰卻激靈靈打了個寒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