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森冷的密室裏漆黑如墨,冷寂如鐵。
“啪!”是電燈開關的聲音。
因為長時間處於黑暗的世界,這突如其來的亮光頓時灼傷了二宮久美子的眼睛。緩了好久,她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卻不是初音千醉那張賤人的嘴臉——而是她日思夜想,心頭縈繞,為之癲狂的心上人的臉。
二宮久美子怔怔地望著千羽,心裏忽然湧起一陣激動,急促地問道:“殿下,殿下,你是來救我的對麼?你是來救我的。你知不知道初音千醉那個賤人,她……”
“啪!”
又是一聲響。然而不同的是,這次巴掌聲。
千羽用嫌惡的眼神看了二宮久美子一眼,從懷中掏出一條絲巾,擦了擦剛剛掌摑她的手,將絲巾在眼前丟棄。
二宮久美子呆住了,手扶上臉頰,喃喃:“為什麼?為什麼?我為了你,連家族都可以放棄!初音千醉呢,你知道她有多惡毒麼,就因為中川慧把她的課桌損壞,她就對她趕盡殺絕,她何其惡毒啊……”
她在笑。她在大笑。她在瘋狂的大笑。
笑著笑著,眼角滑下一滴清冷,似乎在嘲笑自己的愚蠢,又似乎在感慨自己的悲哀。
笑聲漸弱,她已經再沒有力氣了。
千醉的狠辣陰毒,他從來都是知道的。可即便狠辣陰毒如她,前世還是救了他!而今,也還一直寵溺他。
在這個充滿絕望味道的密室裏,千羽冷酷的聲音響起,“愛本殿的人很多,難道本殿要對每個人負責?”冷眸一掃,語鋒淩厲,“說什麼為了本殿可以放棄家族,隻要攀上本殿,你還在乎那個家族嗎?”
“約翰。”千羽轉頭用眼神示意站在身後的約翰。
約翰頜首:“是。”
看見約翰從腰間取出一支槍,槍眼對著她的心髒,二宮久美子感到心裏的恐懼終於鋪天蓋地而來,她發現自己的愛情在死亡麵前突然瓦解了,她害怕了。
“不要……不要殺我……殿下,我再也不敢了……”
二宮久美子掙紮著要爬起來,然而多天沒有進食已經讓她的身體孱弱到動一下就是極限。
“砰!”
二宮久美子躺在血泊裏,永遠地合上了眼。
即便是在這樣血腥肮髒的地方,千羽眼神依舊冷定。他看了看四周,鬆開了一直握著的權杖,將它安靜的放置在一個醒目幹淨的角落。
“走吧。”
約翰看著這一切,沉默不語。
畢竟是伺候了殿下十年的老人,從二歲到現在的十二歲,約翰從來都是看的很清楚的——殿下一直是冷酷聰明的,似乎沒有感情的機器,隻知道不停的工作。可自從十歲那年遇見陛下,殿下開始笑了,開始放鬆了。而且兩人明明沒有見過麵,卻彼此熟悉得讓人嫉妒。有一次,他問殿下,為什麼和陛下那麼投緣?殿下反問他,你相信前世今生麼?約翰心裏一震,垂下頭沒有說話。——或許真的隻有前世今生這個答案可以解釋的通吧,哪個孩子可以在兩歲的時候就明白政治軍事?
殿下對陛下從來都是不同的!他看她的眼神,那不是弟弟看姐姐的眼神,而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殿下他……一直愛著陛下。
心思千回百轉,腳上卻沒有閑著,默不作聲地跟上千羽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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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千醉、幸村和維特趕到密室的時候,二宮久美子已經變成了一具僵硬的屍體,倒在地上。
“她……二宮久美子?!”幸村失聲。他曾經在家族宴會上見過這個女人一麵。
維特警惕地看了他一眼,這個人,要是做出什麼對陛下不利的事情,可不要怪他心狠。
看著四下酷刑具備,幸村還有些愣怔,又看到這具屍體,他的注意力很快被轉移了,為千醉惹下了這麼一個禍而苦惱,二宮久美子死了,若是二宮家族的人知道了,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此時的他,並不知道,二宮家族已經在這世上除名了。
千醉原本還在偷偷關注幸村看見刑具的臉色,他臉上浮起的訝異和麵目蒼白讓她心裏十分難受。果然,愛情什麼的,還是奢望了!
幸村不知,他的一個無心舉動,為以後付出了多少的代價。
千醉終於不再看他,眼珠子轉動,眼神落在了那柄象征著身份的權杖上。
目光幽暗閃爍,剛剛維特的話還縈繞在耳際——“殿下私闖密室,不知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