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零落成泥香如故(2 / 2)

“就是嘛……”

阿晚小聲嘀咕著,一邊朝傅南風身後躲,“真是個州官!”

“你要真入了江湖……”溫吟弦一把拽過她,頭也不回的往前去,好久才慢慢道,”我看那才是江湖擋也擋不住的災。”

“胡說!我才不……”

“好了二位,再不走日頭都要下山了,至於江湖嘛,晚姑娘一會兒就能看個明白,到時再反駁也不遲。”

傅南風含笑一揚手,雙煞哈腰退下,單留下他們三人朝前廳走去。

——*♂♀*♂♀*♂♀*——

“許久未見,不知溫公子故地重遊感覺可好?”

懶懶倚在前廳的大門上,一身紫藍的嫵媚女子把玩著花骨朵,半是嘲弄的望著溫吟弦。

溫吟弦側過身,淡淡回道,”故地遇故人,自然倍感欣慰。”

“哼!”

紫藍女子一甩手,滿臉惱怒的走到他們麵前,餘光掃過阿晚,忽而一驚,”你是……”

阿晚一臉疑惑,”你認識我?”

紫藍女子卻隻冷哼一聲,轉身消失在了回廊的盡頭。

溫吟弦望著一地被踩成泥的殘花,目光一寒冷笑道,”三年後的天下錦樓果然更不同凡響,連不成器的小蝦小蟹都爬到頭上來了。”

傅南風彎腰捧起一堆混著花瓣的土,清笑道,”今年的春來的遲了些,花都隻開了兩三日,有些連花苞都還沒長全。”

輕輕一鬆手,塵土飛揚中早已分不清花的影子,隻有淡淡香氣彌散在空中,很快卻又散去。

“花雖敗了,但明年的此時還會再開。”阿晚拂過空空如也的花托,笑意在眼中散開,”人卻都沒法重來一次,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就算能掌控天下,也無力回天。悔恨也好,惋惜也罷,若是在能挽留的時候就好好對待,或許就不會有那麼多遺憾了。”

“晚姑娘說的極是,可惜人總不可能事事明了,這才會有無數追憶之情。”

“追憶啊……”阿晚眯起眼抬頭望向碧空,神色忽然有些說不清的複雜,”成追憶卻已惘然,那還不如忘了,重新來過。”

傅南風微微一怔,”但能重新來過的又能有幾人,忘記一切談何容易。”

阿晚眨著眼明媚一笑,點頭道,”無論是喜是悲,都是最重要的東西,還是不要忘的好。”

溫吟弦伸手撚住花枝,輕輕一折,抬眼正與傅南風的目光相撞。

傅南風淡淡笑著,卻又好像在透過一片花海望著誰,神色恍然。

“春日融融花香溢,琴音嫋嫋鶯子啼。忽如一夢驚覺醒,南風拂麵空寂寂。不複往又渡一春,幾度春秋看冬夏。無星無雲亦無影,何以一醉到天明……”

“晚姑娘你……”傅南風猛然回過頭,眼中盛著震驚,”你是從何處知曉此詩?”

阿晚卻是一臉迷茫,指著正前方的牌匾道,”剛才瞧見了那匾上的字,忽然就……”

那玄色牌匾上赫然刻著“無月留影”四字,隻是中間的月字被削去了一小半,刀痕深深陷進了門框裏。

話畢,傅南風愣了半響,許久才直直看向她,一字一句緩緩問道,”晚姑娘,你究竟是何人。”

雖是在問阿晚,卻又好像很篤定,言語中夾帶著不容置疑的強勢。

阿晚不知所措得搖著頭,她想開口卻又無從說起。

傅南風沒再繼續逼問,低下頭神色卻暗了幾分,但再抬頭時卻又是一臉溫和無害的笑。

溫吟弦拉過手足無措的阿晚,歎聲道,”南風,別太執著了。”

傅南風微傾首,朗朗笑道,”說的是。”

正說著,遠處匆匆趕來一人,隨即曲跪在傅南風身前,”有溫公子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