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
“……”
“水都涼了！”
“……”
“溫吟弦你這個大混蛋！”
“……”
巨大的木桶裏阿晚狠狠瞪著溫吟弦，忍不住瑟瑟發抖。麵前的這人從一進屋起就冷著臉，一副隨時會逃開的模樣，明明是他丟掉了自己的衣衫，害得她如此狼狽，現在卻一聲不吭。
“拿去。”
溫吟弦連瞥都懶得多瞥一眼桶裏春光乍泄的人，遞過了那包衣衫。
隻聽得一陣撲騰聲，過了好一會兒才見她捂著鼻子出來，臉上還掛著水珠。
溫吟弦回頭一看，卻發現好好的衣衫穿在她身上就完全變了樣，不但係錯了衣帶，連外衫的前後都反著穿上了。
“唉……”溫吟弦忽然覺得心口一暖，無奈搖了搖頭，伸手幫著她調整衣衫，“你居然連怎麼穿都忘得一幹二淨，不過倒還沒忘記怎麼吃，實在是件值得慶幸的事。”
“被纏住了……頭發……”
阿晚還是捂著鼻子，甩了甩糾結成團的發，一臉的無可奈何。
“算了……把包袱裏的簪子拿過來，你坐這。”
溫吟弦朝窗外淡掃了一眼，五指緩緩穿過她的發，一點點向下延伸直至發尾。發絲還帶著濕氣，軟軟的很易打理，隻見一邊的發在靈巧的指間舞動，片刻便被彙成了髻，而另一邊則被一根青繩係上放在肩前。最後，那枚簪子被穩穩的推進了發間，竟分外適合她的打扮。
談不上傾國傾城貌，也算不得什麼絕代佳人，比起初見她時卻著實順眼了不少，也有了幾分清秀之姿，比起朝辰……
溫吟弦猛地停下了奇怪念頭，忽覺自己竟盯著阿晚瞧了許久，幸好這小女子沒抬眼，免去了尷尬。
“溫吟弦……好痛！”
“咦？”
“撞到桶邊了……呀，好像流血了。”
阿晚無辜的望著溫吟弦，掌心被暗紅的血染了一片。
……
兩個人各坐在一邊，卻連餘光都沒碰在一起。明明算是狹路相逢，但就這麼擺在那兒，旁人看著卻覺得格外默契，就好像燒刀子就該大碗的喝，改用小杯怎麼都顯得不痛快。
店裏的小二送上了一桌子好酒好菜，卻不見誰先動筷，一邊仰著頭瞧著窗外，另一邊則閉目坐著一臉靜默。
“溫吟弦！”
阿晚沒回頭，隻悶悶喊了一聲。
“嗯？”
“吃飯！”
忽然猛地抓起筷子，阿晚埋頭挑著白飯，連菜都沒碰一下，直到噎著了才難受得咳起來。
溫吟弦歎聲送過水，“又沒誰和你搶，別不要命似得吃。”
“溫吟弦……”阿晚抬頭直直望著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溫吟弦把菜夾到她碗裏頭，淡淡看了一眼，“什麼時候知道藏事兒了，想說什麼就說，別傻看著。”
阿晚沒答話，低頭扒了幾口飯，之後卻再也沒見動靜。
忽然，幾滴淚直直落在了碗裏，更有愈演愈烈之勢。
溫吟弦詫異的盯著阿晚，許久才聽得一句喃喃，“你才有事呢……”
溫吟弦垂下眼，把錢袋遞到了阿晚麵前，又撥了些菜到她碗裏，“再過幾裏就有一個渡口，戌時有去西京的船，到了自然有人帶你走。”
“不要！”
“阿晚，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