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寧偽作不知不為,不偽作假知妄為。靜不露機,雲雷屯也。
“譯文”
寧願假裝糊塗而不有所為。不自作聰明去輕舉妄動,要沉著冷靜,深藏不露,如同雷雲入冬,屯聚隱沒一樣。
“按語”
假裝不知道實際非常清楚;假裝不願做,實際上卻是不能做,或等待時機到了再去做。三國時,司馬懿假裝衰老病篤以便殺死曹操;還忍辱接受諸葛亮送來的婦女首飾、衣物,故意上表假裝請假,以便堅壁不出,借以疲勞蜀軍,因此獲得成功。而薑維九次率兵討伐中原,明知這樣做不行而偏要輕舉妄動,可就真是個傻瓜蛋了!所以他理的當然要遭失敗。孫子曰:“善於作戰而取得勝利的人,並不顯示自己的智謀和爭著出名,也不誇耀自己的勇敢與成功。”當戰機未到時,要沉著冷靜得像個呆子,如若假裝癲狂。不僅暴露戰機,而且胡亂行動會引起三軍的猜疑,所以,裝作呆子必取勝,裝作癲狂必失敗。有人說:“假裝糊塗可以對付敵人,又可以指揮控製自己的軍隊。”宋代,南方少數民族地區有迷信鬼神的風俗,狄青征戰儂智高時,大軍到了桂林以南,他假裝信神,在拜神時說:“這次打仗還沒有什麼把握。”並且拿出一百文銅錢向神許願:“如果能戰勝敵人,請神讓丟在地上的這些錢不鑄字的好一麵朝上。”左右隨從勸狄青:“不要信神信鬼,如果弄不好,恐怕會影響士氣。”狄青仍是不聽。在全軍將士千萬人的注視之下,他大手一拋。百個銅錢落在地上全是麵朝上!這時,全軍舉手歡呼,聲音響徹山村曠野,狄青十分興奮,並命令左右隨從,取來一百枚釘子,將散落在銅錢用釘子釘牢,並且親用青紗蓋上,說:“等到取得勝利後,一定回來酬謝神靈。”後來。狄青平定邕州後,率軍歸來,按原說的那樣派人把錢取回,他的僚屬們一看,那些銅錢原來都是兩麵一樣的。
三十六計中的假癡癲之計,作為一種政治權術,為政治家所慣用,為的是在形勢不利情況下,裝瘋賣傻,碌碌無為,避免政敵對自己的警覺,以伺時機,後發製人。
明成祖朱棣當初如不裝瘋賣傻,不但當了皇帝,連命也丟了。正因為他裝傻扮得極像,消去了建文帝疑心,放他一條生路。後朱棣起義兵,清君側,直向南京進軍,攻下皇城,逼得建文帝削發為僧,公裝出洋。燕王才奪了寶座,當上了明成祖。
假癡不癲用於軍事鬥爭,常作為老成持重的謀略,能而示之不能,知而示之不知。
第二次世界大戰中,美國一新聞記者不知天高地厚地把中途島役前美軍的作戰部署當作獨家新聞在芝加哥一家報紙捅了出去,而作為美國總統的羅斯福對此則置若罔聞,裝作一概不知的糊塗樣子,結果,事情很快得到平息,沒有引起日本情報機關的重視而采取相應的措施。中途島戰役美軍得了大便宜,如果羅斯福十分認真的責成追查,興師問罪,勢必引起日本人的重視,那樣的話,中途島之戰得便宜的恐怕就不是美國而日本了。
解元公唐伯虎裝傻賣呆,不但躲過一場大病,還救了自己一命,當初寧王羅織奇才異能之士為黨羽,唐伯虎亦被聘為上賓。後發現寧王陰謀造反奪權,伯虎想走走不成了,想躲又躲不了,便演了一出詐癲扮傻的鬧劇,惹得寧王心煩,攆他出府,後寧王造反兵敗被殺,好班被尊為上賓的名士,都列為逆黨,無一幸免,獨唐伯虎未受株連,撿了一條命!
司馬懿假癡暗使殺人計
三國時,曹芳即位,為魏明帝,當時,司馬懿和曹爽同執朝政。
司馬懿是三朝元老,為曹家天下立下了功勳,他羽翼眾我,在朝廷舉足輕重,曹爽是先帝直係,皇親國戚,自幼出入宮廷,很得明帝寵幸,他蓄養了500多門客,何晏、鄧揚、李勝、丁諡、畢軌、恒範等6人為智囊團,參與機密大事的策劃。
一天,何晏對曹爽說:“主公如今手握軍政大權,正是施展抱負的時候,可惜隻是多了一重過後肘,無法專意推行,現在如不及時鞏固勢力的話,今後萬一發生困難。恐怕就為時晚矣。”
曹爽聽後,嘿嘿一笑,道:“先生之言我已明理,可司馬公和我同受先帝之托,萬萬不可使司馬公難過的。”
何晏上前一步說:“難道主公不想想令先翁(曹真)當年是給老頭氣死的嗎?”
曹爽聽後,猛然省悟,心想司馬懿既容不得老子,哪還會把我放在眼裏?隨即進宮朝見魏明帝,先把司馬懿稱讚一番,最後奏請明帝將司馬懿調做太傅。
當時進行編製,在太傅位於三公之列,是掌管文官的。而太尉是掌管兵權的,曹爽此計,是把司馬懿明升暗降,剝奪了他的兵權。
魏明帝準奏後,兵權盡歸於曹爽,曹爽大喜,立即走馬換將、任命自己的弟弟曹義為中將軍,曹訓為武衛將軍,曹彥不騎將軍。各管三千禦林軍,隨便出入宮廷,又任命自己的門客何晏、鄧揚、丁諡為尚書,畢軌為司隸尉,李勝為河南尹,至此,軍政大權盡在曹爽掌握之下。
司馬懿見此情況,推病不出,兩個兒子司馬師、司馬昭亦在家閑居。
曹爽大權在握後,驕橫專權,氣焰不可一世,漸漸地連明帝都不放在眼裏了。
是年秋天,李勝升調為青州刺史,曹爽叫他去司馬懿處辭行,實為探聽消息。
司馬懿接到通報,知道是曹爽的人來訪,就對兩個兒子說:“這是曹爽對我不放心,派人來打探我的動靜,你們都回避好了。”
隨後將頭冠摘去披頭散發,擁被坐在床上,叫侍女攙扶著,請李勝入見。
李勝進來拜見後,大吃一驚,:“一向不見太傅,隻知偶患小疾,誰知病到這般,今下官調做青州史,特來向太傅辭行。”
司馬懿佯答:“並州是在南方吧,挺遠的。”
李勝說:“我是去青州,不是並州!”
司馬懿笑了,說:“噢,你是從並州來的?”
李勝大聲說:“是山東的青州。”
司馬懿聽了說:“是從青州來的?”
李勝心想,病得這麼厲害,侍女告訴他,太傅已病得耳朵都聾了。
李勝說:“拿筆來。”隨後寫了給司馬懿看。
司馬懿仔細看了李勝遞過來的紙片,笑著說:“啊,是去青州,你看我病耳朵都聾了,聽不見了。”
隨後,大咳,又把手指指口,侍女將他扶起,端湯碗給他喝,司馬懿嘴直哆嗦,將湯灑了滿床,哽咽了一會兒,司馬懿示意李勝近前來,說:“我老了,病又這麼重,恐怕也活不了幾天了,我的兩個兒子不成器,還請先生多多訓導照應,如先生見了曹大將軍,千萬請他多多照顧我這兩個兒子。”說罷,又摔倒在床上,喘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