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不知道叔叔是怎麼處理我爸爸媽媽死後的事,隻知道從那以後他就成了我的監護人,他履行了他對媽媽的承諾。
從那之後,我那單純的生活變得不再單純,每天除了音樂之外,我還必須學習許多東西,包括武功、催眠術、心理學、管理學等等,我不明白為什麼我要學習這些,但是我隻知道我要學習,這樣,叔叔就不會離開我。
我不知道我應不應該恨我叔叔,隻是單純地害怕他會像我父母那樣不要我,所以無論學得多苦多累,我從來都不哭不鬧,隻希望叔叔可以像媽媽一樣,可以給我一個笑容。可是,自從那晚之後,叔叔不再笑了,也很少來見我。每次看到我,他那種愛恨交織的眼神總讓我膽戰心驚。
記得在我十二歲那年,叔叔把我帶到一個隱秘的地方,那裏有許多人,他把我交給了其中一個人之後就再沒來看我。在那裏我每天都受著非人的訓練。我很聰明,什麼都是一學就會,任何東西對我而言都是無所謂的,我隻知道我必須學好,僅此而已。教我的那個人說,我不應該叫無憂,我應該叫無欲,他說從我身上看不到人應有的情緒欲望,不像是一個活人,倒像是一具行屍走肉,不過也正因為這樣,我才強大得沒有弱點。但是其實他不知道,我並不強大,反而脆弱得一碰就碎。後來我知道,那個地方是一個叫幻影的殺手組織的基地,而我叔叔就是那個組織的首領。教我的那個人就是幻影的首席殺手“影”,隻有登上首席的位置才能擁有這一稱號。
“影”說我是他最得意的弟子,因為我從不叫痛,從不叫苦,隻是像個輸入程序的機器人一樣一昧地努力學習一切殺人的技巧,除此之外還有許多知識,並且學得又快又好。我就像一塊海綿極盡我所能地吸收一切而不去問為什麼,因為我隻是單純地想要完成叔叔的願望而已,他希望我學什麼我就學什麼,僅此而已。
作為一個殺手,除了那些基本的武器之外,每個殺手都有他們特殊的武器,而我的武器就是我的音樂,而我最愛用小提琴殺人,從它身上發出的聲音就像是一種救贖,那裏麵有我所創作的死亡之樂,通過共振將大腦的神經中樞破壞,讓人在音樂中慢慢地死去卻又查不出死因。記得叔叔曾說過,我拉小提琴的樣子很像我媽媽,所以每次我拉小提琴時,他都會看著我,那裏麵有太多的東西是我不能理解的,但是我是很高興的,因為叔叔在看著我,雖然把我送到幻影後他就沒再來過,但是我從沒放棄過小提琴,隻希望再見到他時,能拉給他聽,讓他的目光停留片刻在我身上。
在我十六歲那年,組織派我去殺一個人,那是我第一次殺人,但不知為什麼,心裏卻沒有一絲恐懼。隻是單純地想要完成任務,得到叔叔的認可,教我的那個人說,這是叔叔派給我的第一個任務,隻要我能完成任務,他就會來接我出去。所以我毫不遲疑地接受了這個任務。我似乎沒有強烈的善惡對錯的關念,隻是單純地想要留住一個人來關心我的存在,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