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況無憂,但是不知在什麼時候起,“無憂”這兩個字遠離了我,留下的隻是不盡的傷痕。
我出生在一戶富有的家庭裏,媽媽是一個十分美麗溫婉的女子,我的美麗都來自於我的母親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媽媽很喜歡小提琴,從我三歲開始她就教我拉小提琴,我自小就富有音樂天賦,所以學得很快。我記得當我第一次拉出了一首完整的曲子時,媽媽的臉上露出的那抹笑容,仿佛整個人都散發出了光芒。自此,為了得到那抹笑容,我努力地學拉小提琴。媽媽請來了許多音樂大師教我音樂,我學得很快,不僅會拉小提琴,就連其它樂器都學得很好,但是媽媽的臉上卻再也沒有那抹光彩照人的笑容,有的隻是緊鎖的眉頭與苦澀的笑,為了安慰努力學習的我而強扯出來的笑容。而她的眼光也不再放在我的身上,而是時不時地飄向遠方,無論我怎麼努力都得不到她的關注。我不明白為什麼,隻是隱隱約約地猜到與我那終年見不到幾麵的爸爸有關。
到了我六歲那年,我記得那是一個見不到月光的夜晚,爸爸憤怒的聲音從他們的房間裏傳來,我摸索地走過去,從間縫裏看到了此生難忘的情景。媽媽全身裸露地與另一個男人坐在床上,不住地抽泣。我認得那個男人是我的叔叔,爸爸的親弟弟。
“為什麼?清婉,你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你要背叛我?”
“對不起,軒,我……”
“難道你不愛我了嗎?我那麼愛你,可你卻連同我的親弟弟一起來背叛我。”
“不,你一點都不愛我,你隻愛你的事業,你算一算,一年裏你有多少時間陪我和無憂,我是個簡單的女人,我隻想有個男人來愛我,可是你從早到晚都不在家,我想找個人聊聊都沒有,隻有空蕩蕩的房間。”
“不,不是的,我愛的是你呀,我隻是想要給你和無憂好的生活才會這麼努力地工作的呀,可是為什麼你卻要背叛我,我愛你,我愛你呀,清婉,可是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是你,是你勾引清婉的,是不是,清婉是愛我的,如果不是你,她是不會背叛我的。”
“哥,對不起,但是我是真的愛婉兒的,我們隻是情不自禁,原諒我們,哥,請你成全我們吧。”
“成全你們?那誰來成全我?我要殺了你,是你,都是你的錯,要不是你,清婉是不會背叛我的,我殺了你。”
爸爸像是瘋了一樣,隨手操起放在桌上水果盤裏的水果刀向叔叔刺去,叔叔抓住了爸爸手,兩個人扭打在一起。“你們不要打了,是我,是我不好,求你們不要再打了。”媽媽無助地看著摔打在地上的兩個人,雙手掩麵地哭泣。
忽然,一切都停止了,當我反映過來時,那把水果刀已經插在了爸爸的胸口,我呆住了。當媽媽的尖叫聲傳來,我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軒,軒你怎麼樣了,你不要嚇我……”
叔叔呆坐在一旁,無法相信地看著自己滿手的鮮血。“哥……”
“清婉,對……不起,我……我忽略……了……你的感受,我……隻是想……給……給你……更多……好的……東西,我……真的……很……很愛你……”
“軒,我知道,我都知道,求你不要死,對不起,是我耐不住寂寞,是我不好,我愛你,求求你不要離開我,求求你……”此時媽媽已經泣不聲,看著已經斷氣的爸爸,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猛地拔起插在爸爸胸口的那把刀,狠狠地往自己的胸口插去,當叔叔發現時已來不及阻止。
“婉兒,你為什麼這麼傻。”
“對不起,我……我隻能這樣來贖罪,求求你,幫……幫我照顧無憂,對不起。”媽媽的眼睛緩緩地閉上,我似乎明白,此生我再也見不到那抹笑容,之後的事我已記不清楚,隻知道自己無意識地回到了房間,天地仿佛在一瞬間崩塌。
我終於明白到,爸爸是很愛媽媽的,隻是不懂得如何去愛她,而媽媽也是很愛爸爸的,隻是耐不住寂寞,在他們的中間從來沒有想留一點位置來愛我,原來,我隻是一個沒有父母愛的小孩。
本文首發晉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