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史大夫歐陽修遠出列,“陛下,離家世代忠良,就拿離鑄勳而言,當初陛下讓離鑄勳出任太尉一職,他不是當場以身體欠佳為由回絕了嗎!可見不是貪戀權勢之人,又怎會有此一說呢?萬一是有心之人從中作計,放出此言論,誘導朝廷大臣,詆毀軍中大將,是問居心何在啊?”
太尉閔德出列,“微臣掌管兵部,若卻有其事,必嚴懲不貸,可若是轄私報複或是烏蘭的離間之計呢,那豈不是……況且離仲凱在北地多年,對戰經驗豐富,與烏蘭的大將軍赤那旗鼓相當,甚至略勝一籌。若突然換將,換誰適合抗衡赤那呢?”
典客呂繚出列言道:“我祁澤人才輩出,難道離開離仲凱一人就無人可用了不成?跟在離仲凱手下的將官也鍛煉了這些年,正值陛下用人之際,他們食君之祿理應替陛下分憂。”
有的大臣主張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多數支持換將,他離家權利過大不得不防,不然有人也效仿的話豈不隱患重重,所以這種事不能姑息,要嚴懲,還有的在觀望,揣摩皇帝的態度,左右逢源,說些模棱兩可的話,誰也不想得罪。
朝堂上一時你一言我一語的,亂亂哄哄,恭順帝抬手揉揉額頭,看看眾臣沒有停下的意思,“啪——”恭順帝一手拍在禦案上,大臣們這才停止議論,朝堂上總算安靜了下來。
“朝堂之上吵吵嚷嚷,成何體統!你們不是市井之中的升鬥小民,身為朝廷大員,寡人最信賴的臣工,當以公正之心做事,把你們的私心雜念都放一放。丞相——”
“老臣在。”子晏出列。
“丞相來說說對此事的考量。”
子晏出列,“陛下,不如下一道旨意,讓離仲凱回京述職,再同時派出監察團赴易州重新查證,這樣顯示陛下仁德,不會隨便冤枉委屈任何一個臣子而寒了臣子的心,若證據確鑿,他離仲凱也無從狡辯。而且離將軍也五年未回京了,若有問題,陛下可當場扣留,若無問題,陛下則與嘉獎,在京過年與家人團聚。”
眾臣大多數都附和子晏的提議。
“嗬!還是丞相考慮的周到。”
“好啦!這件事再議吧!”
連勝立刻往前跨出一步,“有事早奏,無事退朝。”
權臣弄權曆來是曆朝曆代都有的現象,遇到皇帝清明還好,而糊塗的帝王受蒙蔽的也是有的,因此而冤死的忠臣良將大有人在。
入夜戌時,呂繚在子晏的書房裏,“你那侄子可靠得住?可不要從他身上出現紕漏。”
“相爺放心,他自七歲父母亡故後就跟在我身邊了,我說什麼他都會照辦的。”
“可他畢竟是離仲凱一手提拔上來的。”
“回頭我在派人送封家書到易州。”
“嗯!另外那些證人在與烏蘭的戰事中光榮殉國吧!”
“相爺放心,繚會辦妥當的。”子晏擺擺手,呂繚離去了。
子晏來回在書房踱步,此次針對離仲凱的計謀可以說是簡單至極,甚至可以讓恭順帝一眼看出離仲凱是被算計了。
飛燕在恭順帝那失了寵,他便拿離仲凱來試探恭順帝的底線,如能得到軍權固然好,反之,安離仲凱一個通敵賣國的大罪,再呈上證據,那厲害關係可不是一句小小的言論可比的嘍,到時……
也是入夜戌時,禦書房的燈盞還在亮著,禦案上的奏章很高一摞,恭順帝一邊批閱奏章一邊問連勝,“蒙信來了沒有?”
連勝回道:“馬上就到。”
“來了不用通秉,讓他直接進來就可。”
“唯!老奴到門外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