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眸急忙去扶司寇霧霈:“妹妹萬莫如此!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司寇霧霈卻死死地跪著:“……家父昨夜被大內侍衛以圖謀之罪抓去天牢……請皇後娘娘明鑒,家父決不敢對皇上不敬,家父決不會有圖謀之心!求皇後娘娘可憐臣妾的孝心,可憐家父的老邁,保家父一命!”
旋眸才明白,為什麼茶昶昨日沒有來她的寢宮。
“妹妹快先起來!”
“臣妾不敢起,臣妾在沒有求得皇後的允諾之前,必須這樣跪著!”司寇霧霈的淚水湧得瘋狂,“皇後娘娘,延得一刻,家父便多一分危險,請您速速前去見駕,請您為家父求情!臣妾給您磕頭!臣妾給您磕頭!”
“好好,我答應你立刻去見皇上!你快起身吧!”
司寇霧霈匍匐在地上:“謝皇後娘娘!謝皇後娘娘……”
旋眸速速趕去皇帝寢宮。
她到的時候,皇帝正準備上朝。
她下跪求情的時候,皇帝沒有辦法對她繼續和顏悅色。
“……這是那老匹夫應得的!他不僅貪汙受賄,還在市井大放厥詞,妄議朕的決策!朕原本也是念他老邁,又是三朝元老,沒有功勞,亦有苦勞,所以才對他從輕發落,僅僅將他貶為庶民,誰知,老匹夫竟不知悔改,竟敢私下裏誣陷朕的清白,說朕是為一己之私欲而罷了他的官,免了他的職,將他趕出了京城!——這是什麼罪?這是欺君之罪!朕再怎麼想要袒護他,也不能置皇帝的威嚴於不顧!”
旋眸不知道事實究竟是何種的模樣。
她不知道自己應該相信的是自己的夫君,還是跪在她的麵前涕淚相求的司寇霧霈。
她還想繼續求情,卻不知道能夠借助什麼樣的言語。
茶昶看了一眼旋眸,說:“皇後不要再管這事了。朕隻拿了那司寇老賊一人,已經是莫大的仁慈了!”
旋眸聽得出這話的含義。
她隻有無奈地告退。
她回到自己的寢宮之後,想要安慰司寇霧霈,卻找不到適宜的話語。
她救不了她的父親,她想要勸她安生住在皇宮裏,安生地做自己的淑妃娘娘,不要再管宮外的一切事情,可是,那司寇霧霈一句話都聽不進。
“……可是,那是臣妾的生身父親啊!親父遭難,做女兒的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臣妾枉為人女,臣妾枉為人啊!……”
旋眸的心很疼,可卻又清楚,她分擔了這位妹妹的痛苦,她隻能找一些無用的話做著徒勞無功的安慰。
司寇霧霈走的時候已經不哭了。
旋眸望著那瘦削的背影,感到萬分地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