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期望總歸是期望。該發生的事情,隻是時間早晚而已。
旋眸想攔,可卻攔不住朝堂上的風雲突變,也絕攔不住皇帝的喜怒哀樂瞬間迸發。
戶部尚書司寇大人。或許是他真的仗著自己是國舅,是三朝元老,是先皇倚重並曾欽封其女兒為軍王妃的大臣;也或許是皇帝再也無法忍耐這樣的大臣每日站在自己的麵前,時時刻刻提醒他,不要忘了先皇,不要忘了曾經的軍王妃,不要忘了他能夠坐上如今的皇位,其實少不了他司寇大人的功勞……
總之,這司寇大人的官運到頭了。
皇帝到底是尋了他的一個不是。
那齊大人在朝堂上敢和三朝元老,和淑妃娘娘的父親爭得麵紅耳赤,並不僅僅是因為他的所謂的無畏權貴。他有恃無恐,暗裏查了戶部的賬。
三朝的賬,國賬,雖然都是精精細細,卻還有著多處的紕漏。
司寇大人不是不廉潔,也不是已經老眼昏花腦筋遲鈍,隻不過,戶部的事情真的很多,他即使對每一件都能了如指掌,也不可能都一一親自做成。
況且,在戶部任職的人真的很多。有心的人,比如那齊大人,隻要耍些手段,便能無中生有,便能致人死地。造成紕漏的出現,便輕而易舉。
司寇大人說了一句話,欲以此來給齊大人打上印記:他不過是皇帝的走狗。
這句話真的很大,很重。
但在當時,不過是司寇大人的氣話,說的時候是在下了此生最後一次早朝之後,在已經成了庶民之後,在由人扶著走回府邸的路上。
他是和身邊的某位大人說的,無非是發些牢騷,並不真的想說皇帝的不是。
卻何曾想,那位大人之所以與他同行,並不是因為同情他,想要送他回府。
那位大人把他的話添油加醋,報給了皇帝。
皇帝的行動很迅速。
司寇大人還正在淡淡的黃昏時分打點回鄉的行裝的時候,數名大內侍衛便帶領著皇帝的親兵,撞開了原戶部尚書府邸的大門。
司寇大人管理戶部數十載,是先朝皇後的親兄弟,是三朝元老,是先皇倚重的大臣,是曾經有望成為國丈的人,竟在一夕之間,變成了待旨的階下囚。
事變正在京城的大街小巷流傳開來,文武百官正在朝房裏交頭接耳。
旋眸原本還不知道,所以在司寇霧霈踉踉蹌蹌奔進她的寢宮的時候,驚了。
“懇請皇後娘娘為家父求情!求皇上法外施恩,饒了家父一命!臣妾給皇後娘娘磕頭了!”司寇霧霈的行動太過迅速,旋眸還沒有反應過來,她已經把頭重重地磕了。她頻繁地磕,所以額頭上很快地便滲出了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