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瘸子嚇得不輕,聲音顫抖的說,“神堆……神堆……這裏怎麼會有神堆,冉冉,冉冉,你在哪裏?”神堆還有個更為響亮的名字,瑪尼堆。過去我常常聽李瘸子講,在青藏高原,有許許多多這樣的石堆。在藏區的山間、路口、湖邊、江畔,幾乎都可以看到一座座以石塊和石板壘成的祭壇。瑪尼堆的石頭上刻著六字真言、慧眼、神像等圖案。
冉冉是個安靜的女孩,她總是靜靜的坐在店裏的某個角落,不聲不響,默默的望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偶爾,當我回過頭看她的時候,她會露出甜甜的、溫暖的笑容。
在石堆的最頂端的一顆石頭上刻著“???”。這個同時在奇怪的日記本李、鼓麵上、王貴勇的背上出現的符號究竟代表著什麼?那是一段文字嗎?或者是一組符號?又或者預示著什麼?對於這一切,我都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隻要破解了那個奇怪的符號,所以的秘密都將迎刃而解。
我們四處找尋冉冉,都無果。後來報了警,依舊杳無音訊。李瘸子隱隱的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但想來想去,卻又理不出半點頭緒。李瘸子一下老了許多,頭頂的白發越來越多。他不再去茶館吹殼子了,也不再給任何人講起他在川藏的故事了。他整日坐在李家居的門前,啥也不做,隻是望著遠方……
有一天午後,李瘸子坐在門前發呆,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女人的哭聲,李瘸子轉過身,聲音卻斷了。可是剛坐一會,哭聲又飄了過來。李瘸子順著聲音,走到了那麵鼓前。他端起鼓,將耳朵湊到了鼓麵,一陣陣淒涼的哭聲傳了出來。
這段故事李瘸子是在我們從川藏回來後講給我聽的。有時候我一直在想這樣一個問題,這個世界上到底有沒有鬼?有的人遇見了,他就相信了;有的人沒有遇見,他就不相信。還有人說,科學的盡頭是哲學,哲學的盡頭是宗教。而我相信,如果你認為有鬼,那麼鬼就在你的心裏。
為了探明鼓麵上的那段文字以及那段奇怪的符號,我和二刀去了西南民族大學。我念大學時候的班長是一個漂亮的藏族女孩,家在四川甘孜州,高中念的是藏文學校,精通康巴藏語和藏文,大學畢業後考上了研究生。早晨,我們拿著鼓從二仙橋出發,因為下雨堵車,到達西南民大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我在校門口見了格西木初,她很遠就看到了我,大聲的喊著我的名字。藏族女孩總是這樣熱情豪放,讓我有些招架不住。我走到格西木初的跟前,她的臉笑開了花。“老同學,你今天是咋個了,咋想起我了啊。”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二刀在我一旁偷笑。
我說,我想讓你幫我翻譯一段話。半年不見,格西木初的身上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她脫下了藏裝,換上了休閑的羽絨服。她的頭發剪短了,比以前看起來精神多了。我將那麵鼓拿了出來,格西木初接過鼓,看了半天,然後笑著說,翻譯完了。
二刀驚訝的看著她,那麼快?你不是糊弄我們我們吧。在背後狠狠的踹了二刀一腳,他痛得哇哇大叫起來。
我走到格西木初的跟前,滿臉堆笑的說,班長,這鼓上到底寫的什麼啊?
格西木初高昂著頭,笑著問:想知道嗎?請我吃飯我就告訴你。
那天中午,我們在西南民大附近的火鍋店裏狠狠的吃了一頓。“狠狠”是個形容詞,也是個動詞。這個動詞用在二刀和格西木初身上,簡直再合適不過了。他們點了滿滿一鍋的菜和兩瓶二鍋頭,兩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喝了起來。二刀喝酒哪是格西木初的對手,不到一會,二刀就醉得趴在了桌子上。而格西木初也開始在座位上大聲的唱歌,“外麵的酒再美也比不過家鄉的青稞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