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李瘸子、二刀趕到旅店的時候,王貴勇的房間裏已經來了許多的警察了。在去旅店的路上,我才給李瘸子講起了王貴勇賣鼓的事。李瘸子怪我為啥不早點給他講,我說你不是給我講過,收三千塊錢以下的古董我可以自己定奪嘛。
兩個年輕的警察堵著門,不要我們進去。我墊著腳,看到房間內三個警察戴著口罩,正在進行現場勘查。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他們好奇的看著屋內的一切,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警察在房間內的衣櫃裏發現了一具被白布包裹的屍體。打開白布,一股腥臭飄來,裏麵包裹的正是王貴勇。王貴勇臉色蒼白,睜著驚恐的雙眼,長長的舌頭伸出了嘴巴,頸部被一條白色的哈達纏繞著。讓人詫異的是,王貴勇全身裸體,屍體幹癟,頭部彎到了膝蓋處,卷曲得猶如新生的嬰兒。在王貴勇的背上,刻著三個看不懂的符號,“???”。這個符號看著有些麵熟,但我卻怎麼也記不起來曾經在哪看到過了。
圍觀的人發出了陣陣驚恐,身旁的李瘸子把我和二刀拉出了人群。我和二刀稀奇還沒看夠,有些不情願的跟著他走了出來。
“收的那麵鼓現在在哪?”李瘸子臉色蒼白,急匆匆的問。我認識了李瘸子那麼久,第一次看見他急成這個樣子,我的心裏不免的也有些不安。“鼓就放在李家居啊。”二刀回答道。
話還沒說完,李瘸子就急忙往回走,我和二刀跟在他的身後。我們邊走邊談,李瘸子說,“這個王貴勇死的蹊蹺,如果說凶手真的要殺人,又何必把他的衣服脫光?”
李瘸子的話明顯沒有說完,我追問到,“老李,你的意思是?”
李瘸子繼續說,“王貴勇死的時候,被一張白布包裹,呈嬰兒在母親胚胎裏的形狀。我以前在川藏當兵的時候,有次在色達修路,連隊裏一個藏族兄弟死了,要天葬。我看到天葬師脫盡他的衣褲,然後把他的頭部彎到膝蓋處,使之卷曲如嬰兒初生狀,再用白布包裹屍體,放上一條哈達……”
二刀說,“你的意思是,王貴勇的姿態,像是要送上天葬台的屍體?”
李瘸子點點頭,然後又皺起了眉頭,“我也不知道,隻是覺得有些奇怪。”
回到店裏,我將那麵鼓放到了李瘸子跟前。李瘸子戴上了他那副已經許久沒有見過光日的老花眼鏡,仔細的端詳著。李瘸子端著那麵鼓看了半響,才緩緩的說,“從做工和成色上來看,這麵鼓應該出自康熙年間,鼓麵細膩、柔和,不象是一般的鼓,多出自於皇室。鼓麵上刻著的文字,應該是藏文。這種樣子的鼓我曾經在布達拉宮看到過,在世麵上已經很難再見到了。”我心中不由一喜,在李家居這麼久,終於收到了一件好東西了。
收到如此價值連城的寶貝,李瘸子卻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皺著眉。我有些不解,連忙問到,“老李,有啥心事呢?收到這麼一個寶貝,我們是不是晚上出去搓一頓啊。”一旁的二刀連聲附和,“就是,天大的喜事,得出去好好慶祝慶祝。”
李瘸子卻悠悠的說,“喜事喪事現在還說不準哩!”
傍晚的時候,李家居裏來了幾個警察,找我和二刀做了筆錄,問了王貴勇的事,我們輕描淡寫的告訴警察,王貴勇想來賣古董,他來到我們店,我們熱情的招待了他,但我們一看是個不值錢的東西,寒暄了幾句,就送客出門了。送走了警察,我們才發現李冉冉不見了。
以往的這個時候,冉冉早就待在自己的小屋裏了。我們推開冉冉的臥室門,卻不見了她的蹤影。隻是讓人驚訝的是,冉冉的小屋裏莫名奇妙的出現了一個石堆,下大上小呈階梯狀。走近一看,石堆由大小不等的石塊、石板和卵石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