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度她可能要說,蒼天啊!大地啊!這個敗類是怎麼混進革命隊伍的!快殺了我吧!
充滿歉意地看了看那丹珠,將目光轉回到我的終級評審英嬤嬤處,老人家擰眉深思,似乎此事極難處置。那丹珠不耐煩地叫她:“嬤嬤,要不要稟明皇太後,著慎刑司……”英嬤嬤厲聲喝止:“那丹珠,去把胡長勝悄悄請來。”聲音複轉低沉陰鷙,“此事不許透露半點風聲!明白嗎?”那丹珠隻定定的看著英嬤嬤,身子微不可察地抖簌一下,隨即低聲答應,直走了出去。
屋子裏一時間靜諡無聲,英嬤嬤隻在桌旁坐著,目光炯炯與我對視,表情木然,看不出任何端倪。我也站了半日,索性大大方方倒了兩杯茶,一杯付與她,一杯執在手裏慢吞吞地喝著。事到臨頭,唯有泰然處之。心裏卻思潮起伏,英嬤嬤既然不讓那丹珠外傳,並且請總管太監前來商榷,必是顧忌郭絡羅家的勢力,想將此事壓下。看來我隻要配合默契,自能化險為夷。想到這,我更是一身輕鬆,且待冷眼旁觀英嬤嬤和胡長勝如何行事。
“胡公公,暫借一步說話。”獨自前來的胡長勝剛進屋就被英嬤嬤叫到角落裏,兩人竊竊私語,低不可聞的語音時不時傳來。貝勒,福晉,宜主兒,細細辨聽這些相熟的稱呼,想來二人是陳情厲害關係,務求化戾氣以祥和,我的猜測果然中的。
英嬤嬤走到我身邊,語氣森冷:“這幾日你先不必當差,跟著那丹珠學學做女官的規矩。”胡長勝也在一旁幫腔:“這次暫且饒了你,要用心勤學,知道嗎?”我忙答應下來,二人這才去了。
可惜英嬤嬤雖搞定那丹珠的人,卻無法控製她的心,我和那丹珠的梁子算是結上了。由於時間有限,隻能是先學應急的技能,烹茶備饌和整儀理容之類的,文字功夫呢,英嬤嬤不甚明了,宮裏最多隻要粗通文墨即可,略去不計,所以學習進度倒也頗快。每日閑暇之時,念及錦書,不知是否也如我一般接受職業教育了呢?
這幾日來,晶玉因要替那丹珠當值,格外繁忙,也從不問及此事,視若無睹。皇太後對她日漸倚重,多委以重任,此消彼長,自然害得我又多受了那丹珠的幾次刁難。
一日,英嬤嬤照舊來考察我,看我井然有序,有條不紊地做其吩咐之事,一掃連日陰霾,啟顏笑道:“雖說還是生澀,但總算是勉強過關,前兒太妃還問起你,不好再為你隱瞞了,明兒起你就當差吧。”不論英嬤嬤說什麼,我皆頷首稱是,隻為了不想再看見那丹珠的苦大仇深,說起來,我的進步神速全拜此人所賜,默然感慨我的高中老師為什麼不是那丹珠這等人物,否則何至淪為如斯境地?
好久沒有想起那個時空的事情了,入夜,一燈如豆,我和晶玉擁被而坐,吃著白天皇太後賞賜給她的玫瑰餅,閑閑地說著話。清宮裏每交四月,以玫瑰餅為應令之食,日往月來,驚覺我當錦心也有半年時光。
是夜發夢,有一外國老頭駕駛球形飛行器,飄然而至。“回不去了嗎?”我淒惶而問。老大爺慷慨陳詞:“人生不售來回票,一旦動身,絕不能複返。”附注:女主夢中的絕情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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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伯特·喬治·威爾斯(1866-1946),英國著名作家,二十世紀初英國現實主義小說三傑之一。他在科幻小說方麵亦取得重大成就,被譽為“科幻界的莎士比亞”。代表作《時光機器》《世界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