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座之後,季對著旁邊的舞女使了一個眼色,這些人都是極為通透的人,自然是淺笑連連地朝著南極寒走了過去,一人坐一邊,修長的手指攀上了南極寒的肩,一人幫他添酒,一人幫他捏了捏肩。
南極寒的臉上終於閃過了一抹厭惡,卻並無太大的動作,隻是捏住了那一雙在自己身上遊走的手,身後的侍衛見了隻好過去將她們打發走,舞女沒有法子,隻好繼續過去伺候季伯。
季伯喝了一口酒笑道:“都說皇上雖然後宮佳麗三千人,卻不近女色,不知道的人還以為皇上好男色,知道的人便也就明白,隻有見過了天姿國色的人,才不會喜歡這些汙穢之人。”
南極寒自然是聽出了季伯是在試探自己,笑得也恰到好處,“所言差矣,隻是朕著實不喜異族女子罷了。”
聞言季伯大笑了兩聲,“皇上是沒有體會過異族女子的柔媚,若是見識了,怕也是舍不得放開啊。”
“倒是先生好本事,在北祁之時就哄得眾人信服,如今雖然落魄入了東吳,卻也能夠得到一席之地,朕佩服。”南極寒不願跟他說這些汙言穢語,倒是諷刺起另一件事情來了。
季伯倒也不放在心上,對他而言,這般的諷刺傷不到他一分一毫,看起來更像是在嘲笑北祁君主和東吳皇室太過於愚昧罷了。
兩人心中都各懷著心思,說話也是三分真情七分假意,說了好一會兒,南極寒膩煩了這樣的打太極,直接開口問道:“先前一直沒來得及問問先生,此時玉璽在何處,到底是因為一些事情我們才聯手,我們可以幫你,可若是你手裏根本就沒有玉璽,倒是將我們當猴玩弄了。”
季伯眼睛裏一片深意,兀自淺酌了一口烈酒,才笑著說道:“即是坦誠相待,我又豈會欺瞞,隻不過現在我還不能夠將玉璽給你們,現在的局勢看來,對我最為不利,如果我將玉璽給了你,你卻反手將我置於死地,我不是做了賠本的買賣,倒不如先打退了南潯,我再將玉璽雙手奉上。”
他說得真誠,尋不到一點兒漏洞,南極寒卻並非隨意讓人糊弄的人,隻是扯了扯嘴角,本想當場發作,卻覺得不妥,深吸了一口氣,斂去了身上的怒氣,方才說道:“那麼就希望先生能夠說到做到了。”說完他便站起身來,別有深意地看了季伯一眼,這才拂袖而去。
看著南極寒難看至極的臉,季伯一直存著疑惑懷疑的心才稍微放了下來,就怕南極寒能夠麵不改色談論,如今生氣了倒說明南極寒定是偏向於自己的。
他鬆了一口氣,坐回到了軟榻之上,身側舞女俯身過去,他卻沒了興致,直接伸手推開了她們,舞女腳下一個不穩險些跌倒,卻沒有半點兒怨言,幾人一起退了出去。
季伯兀自喝酒,烈酒順著喉嚨滑落,他臉上卻不見絲毫的醉態,一雙眼睛更是明亮得嚇人,這邊暗衛一直暗中跟著南極寒,見得他們確確實實回了營帳,這才返回來。
一壺酒已經盡了,季伯隨意地將酒壺扔在地上,暗衛走過去問道:“先生當真是要在一切結束之後將玉璽給南極寒嗎?”
聞言季伯連連大笑,停下來的時候便一瞬不瞬的看著暗衛,“本以為你跟了我這麼久,應該變得聰明了才是。”
“屬下愚鈍,還希望先生明說才是。”暗衛也不見惱,繼續說道。
季伯放下手中自己沒有酒水的酒杯,目光裏麵一片冰冷,冷笑了兩聲,“這不過是一個誘餌罷了,玉璽乃是我們複國的重要工具,怎麼可能給一個隻會依附他人的國家?再說了,若是給了他們,難不成要天宇後裔背負著那不純正血統的困擾嗎?”
暗衛聞言了然,不再多說什麼,季伯整個人一鬆懈下來,便露出了醉態,歪坐在軟榻之上,閉上了眼睛,暗衛走過去將他扶了起來,小心的朝不遠處的床榻走過去,伺候著季伯睡下之後,他才出了營帳在外麵守著。
南極寒回去的路上一直都知道暗衛一直跟著自己,所以一行人表現得毫無異常,待得暗衛離開之後,他才書信給君凰他們,隻道是如今已經差不多得到了季伯的信任,加下來便是一場好戲了。
君凰看著南極寒著人送來的書信,一時之間倒是不知道該說點兒什麼,南潯也細細的看了一遍,同樣無言。
過了好一會兒,君凰才開口問道:“你覺得南極寒可信嗎?”
南潯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細想了一下南極寒對君凰的感情,心中雖然有點兒遲疑,卻覺得南極寒或許可信,加之形式所迫,也無心多想,隻能夠暫時選擇相信南極寒。
翌日清晨,季伯還在睡夢之中的時候,南極寒路已經整頓軍隊打算進攻了,暗衛聽得這個消息之後,直接闖入了營帳之中,將還沒來得及醒過來的季伯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