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麵前的影衛說南極寒發兵了,他有點兒詫異,卻也並沒有多想,畢竟南木國和北祁也算得上交好,加之南極寒本就對君凰有心,便以為南極寒是來幫自己的,並沒有多想,更是沒有一點兒防備之意。
就這般,南潯一次親自帶兵出去和東吳廝殺,眼看著就要勝利之時,卻忽然之間被突然從後麵冒出來的人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南潯聽得大將來報,隻道是從身後偷襲的人屬於南木國,愣愣地失了神,差點兒被突然之間射出來的箭所傷。
“將軍,我們該怎麼辦?”大將看著南潯,希望南潯能夠想出一個解決的辦法來。
南潯也很快的回過神來,讓身側的士兵以盾牌將他們圍了起來,這才下了馬,臉上的鐵青和周身的寒意還沒有散盡。
他緊緊的捏著拳頭,他從來不知南極寒居然是這般的人,冷笑了一聲,方才開口問道:“現在是什麼情況?”
“東吳大將率兵三千,在我們的前方,如今損失了左翼,還剩下中鋒和右翼一千五百人,後麵步兵跟了多少如今還不清楚,南木發兵至少五千,如今在我們的後方,死死的咬住了左翼軍隊……”
“我們的死傷人數呢?”南潯越聽眼神越冷,最後直接打斷了大將,直言問道。
大將摸了摸鼻梁,方才開口說道:“左翼恐怕不保,其他的和東吳一戰死傷並不多,幾百人左右,不過依照現在的局勢,若是想要安全撤退,恐怕隻留得下一千的精銳之兵。”
聽聞大將彙報,南潯緊緊的咬著牙關,額頭青筋暴起,卻強迫自己冷靜一來,過了好一會兒才穩住心神,倒是有心和南木與東吳來一場生死之戰,最後所幸被大將攔了下來。
“將軍,這會兒應該保全自己才可以,我們需要馬上撤退,從長計議方為上上策。”
“你的意思是讓我棄車保帥?”南潯冷冷的看著大將,大將卻沒有辦法,隻能夠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南潯剛想發怒,東吳那邊又該用了弓箭攻擊,一時之間越來越不容拖下去,南潯也明白這個時候最好是撤退,他沉默了一會兒,在將領們催促的視線下,終究是點了點頭,躍上了馬背,在一行人的互送下,安全的離開了那裏,回到了營帳之中。
他直接上了邊關城牆,自己這邊撤退了一千人的精銳,卻生生的折損了三千士兵,這會兒上了城牆,正好將下麵的一切盡收眼底,南極寒帶來的人像是殺紅了眼,根本就不顧及情麵,不多時便將左翼覆滅,開始去和東吳那邊的人彙合。
君凰也聽說了這件事,待得收兵之後卻沒有看到南潯,她詢問了許多人之後,才知道南潯這會兒在城牆之上。
她遠遠的就看到了煢煢孑立於城牆之上的南潯,南潯身上的白色戰袍之上到處都是血跡,身上的盔甲更是映照出一種刺骨的寒冷,這是第一次,君凰在南潯身上看到了這種決然。
南潯怔怔地看著下麵,君凰緩緩地拾階而上,然而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看到的便是一片將士的屍體,有的屍體缺胳膊少腿,有的屍體身首分離,有的屍體被長矛刺穿懸掛在那裏,有的屍體周身都是箭,身下的土地已經被汙血染紅,本來那一片都是白雪皚皚,這會兒卻因為滾燙的熱血噴灑出來的時候,徹底融化了白雪,血水和雪水混在一起,當真是血流成河了。
北祁的旗幟也倒了不少,這會兒收拾的士兵將旗幟一一撿起來,擦了擦上麵的血痕,這才妥當的收拾起來,然後就開始幾個人一起將那些殘骸一般的屍骨搬到城裏, 等待著南潯下令處置。
南潯愣愣地看著外麵的一切,君凰隻覺得喉嚨發緊,她本來以為南潯已經見過了這樣的生死,卻第一次在南潯的眼睛裏看出了麵對死亡時的痛心。
她緩緩地走了過去,伸手握住了南潯止不住顫抖的手,南潯這才恍若隔世一般回頭看著她,似乎是想要扯出笑容來,扯了扯嘴角卻覺得有點兒牽強。
“今日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君凰輕聲地說道。
南潯卻苦澀地笑了笑,聲音暗啞地開口說道:“其實今日的後果都是我造成的,如果我在聽聞南極寒帶兵而來的時候能夠有所提防,何故這般慘敗?”
“我早該知道的,我並沒有給他送去任何的書信,他在這個時候過來,怎麼可能是幫我們的?嗬,是我太過於天真了,竟是沒有細想一下,讓三千多人因為我的失誤而……”說到最後,南潯竟是有些許的哽咽起來了。
君凰隻覺得心疼不已,直接撲進了南潯的懷裏,緊緊的抱著南潯,“今日的事情怎麼可能是你的錯誤,隻歎南極寒著實可惡,竟是……這些本就跟你沒關係,別想太多,我們下一次贏回來,為死去的人報仇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