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事情並非一朝一夕可解,你卻偏生要與自己過不去,這般的勞累,我們分明今日才到,即便是你甩手萬事不管,他們也不敢多說什麼,何苦這般勞苦。”君凰嘴裏雖然時怪罪著,不過是因為心疼南潯罷了,走過去貼心地幫他捏了捏肩膀放鬆一下。
南潯睜開眼睛看著君凰,他的瞳孔在燭火之下顯得異常的好看,君凰忍不住伸手輕輕地撫摸,南潯卻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一個用力將她攬入了懷裏,下巴枕在她的肩膀上,一臉的心事重重。
“這便是當局者迷吧,你可是知道平日裏我也是這般與你說道,可是你卻也偏生不願意聽我的,這一路上也是勞心費神,我看著便是心驚膽戰,如今換了我卻得了你一頓嘮叨,好生委屈,可是又希望你我能夠一生這般的溫情。”南潯輕聲地喃喃道。
君凰聽得心下柔軟,癡癡的含著笑意,眉眼彎彎地模樣也煞是好看。
沒過一會兒耳旁卻傳來歎息,君凰微微掙紮著坐直身子,側頭看著南潯冷峻的臉龐,皺著眉頭問道:“可是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
南潯沉默了一會兒,如實說道:“我現在是懷疑季伯在敵方大營之中,如果當真是這樣,我們便沒有那麼容易取勝了,他畢竟是一代能人,雖然我們道路相駁,這卻是我們不得不承認的事情,這般想著,我心中便隱隱覺得不安,總覺得這一次的戰役不簡單。”
君凰並沒有馬上說話,而是在心中沉思,她其實早就想過這個問題了,東吳如今內部混亂不堪,哪裏還敢輕易發兵,如今卻偏生在這個節骨眼兵臨城下,一定是季伯所為,他實在是太了解北祁和南潯了,他們能夠想到的辦法季伯一定也能夠想到,這些皆數讓她心中一沉,一時之間也拿不定主意。
如果季伯隻是潛逃至東吳,並鼓舞了東吳人公開和北祁叫板,其實這些也不算什麼,可壞就壞在如果季伯身為東吳軍師亦或者別的,要與之對抗實在是不容易。
沉默了許久,她才輕聲地安慰道:“你也不要擔心,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我們想得再多亦是於事無補,我們隻要防備著季伯就可以了,他再厲害不也是一個人嗎?空有一身文韜,卻無半點兒武略的人罷了,你可是堂堂北祁戰神,這般的小人物,我們何必掛懷?”
聽聞君凰安慰,南潯笑得無奈,不過臉上的愁容也漸漸的消散了,知道外麵天色已晚,便帶著君凰用了晚膳便躺在了床榻之上,兩個人什麼都沒說,隻是緊緊的抱著對方,一夜無話到天明。
正如他們所料,此時此刻,季伯便就在東吳大營之中,營帳之中不僅僅隻有他一個人,幾乎所有的將領都在那裏。
“不知軍師這麼晚了有什麼事情要商討?難不成晚一點兒都不行,偏生要跑來擾人清夢?”一個胡子拉碴地大漢冷哼了一聲,他便是如今在東吳的大將,雖然不及南潯,卻也落了個所向披靡地稱號。
季伯聞言臉色一邊,捏著茶盅的手頓了頓,轉而冷冷的看了那人一眼,那人何嚐被這樣一個弱不禁風的人這樣打量,重重的一巴掌拍在了案台上,一時之間氣氛便是劍拔弩張。
而季伯卻好似什麼也不知道一般,生生的忍住了將茶水潑過去,深吸了一口氣淺酌了一口,才淡淡的開口說道:“這個時候打擾諸位休息,便是剛接到了消息,南潯已經趕到了這邊,接下來我們便有幾場惡戰了。”
“以先生所言,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一個看上去便是白麵書生的人問道,一張白淨的臉上略帶病態,卻是東吳出了名的狠毒,殺人不眨眼的魔鬼。
胡子大漢本來想給季伯一個下馬威,卻礙於這個白麵書生淡淡的看了自己一眼,雖然沒說什麼,可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兩人私下裏關係就不錯,別看白麵書生心狠手辣,卻也是一個有頭腦的人,這會兒使眼色讓自己閉嘴,雖然心有不甘,卻也不願意為了一個半道子殺出來的人破壞了情分。
“我與南潯等人想出了那麼久,自然是明白他的習慣,他便是很有可能出其不意,現在看來他們落了下風,他們第一步很有可能就是奪回高地。”季伯按照自己對南潯的了解推測道。
白麵書生聞言卻沉默了,一時之間在場眾人心中都有思量,奪回失去的主要關口是個人都會這麼做,可是恰恰北祁丟失的乃是高地,易守難攻,若是南潯不傻,定是不會輕舉妄動。
“先生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