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印被逆襲而上的修羅神力衝而天帝手裏,那可是促成了無數神魔的修煉之卷,威力可想而知。這下主宰三界生死氣運的漫天星辰被燒得幹淨,三界的糾纏全部重歸原點,月冷笑一聲,這樣的結果,是你自己造成的。冷冷地看著天帝扭曲變形的臉消失在空氣中,回頭看渡苦朝自己露出了欣慰的笑,消失了。
月覺得自己的身體也分外輕盈,低頭一看,原來自己也快要消散了,撐著最後一絲力氣,將霜涯拋向了轉動不休的輪回之境。刹那間火光沿線掠過一切,時間打破光影,三界萬物重歸寂靜,重生在了一千年之後。
人界自此脫離神魔兩界的控製,正道繼續維護正義,魔教繼續與正道相抗衡,隻是神魔雙方的棋盤在人界徹底打碎了。
江南四月雨紛紛,在柳汀州人來人往之中,一個女子迤邐而行,緩緩在江邊森林那被人遺忘的古老渡口處,默默將手中的傘放在木樁上,任漫天細雨打在她眉目如畫的臉上,肌膚如雪的窈窕身形上,如玉的小腿上。
記憶中那個男子就在這裏,聽了她的歌墮入心魔,在她麵前第一次展現了他的脆弱。已經沒落的冥淵宗聖殿裏,曾經是那樣昏暗的光線,但是她的心在那一瞬間被幸福滿滿地脹滿。殷淮川說,要將她許配給漠笑寒為妻。
幸福隻一瞬,仿若一個美好卻再遙不可及的夢。
秦華王朝統治者更新換代,在世間的人們說柳汀州裏有個醫心醫館,專治各種心病,老板名叫柳風嫋,是一個有著沉魚落雁之貌的女子,一年四季隻穿桃紅色衣裳。為人溫柔和善,但有人說她其實是一千年前的魔教三大派中惑香門的妖女。但這樣的話沒人信,一千年前的人,怎麼可能還活到現在。
也有小朋友好奇,跑到她麵前去問她,柳風嫋總是笑而不語,目光有瞬間的恍惚。
那一刹那魂魄離體,她以為自己便那樣永遠地完了,但是浩劫過後,時間飛速前行了一千年,她再活過來,仍舊還是一千年前的模樣,好像隻是做了個夢,就穿越到了一千年以後。那個年輕和尚站在不渡湖前,麵容模糊,聲音卻清晰,“該離開的都離開了,該重新開始的也要重新開始。凡命數未盡之人,皆在一千年之後複活。姑娘,你很幸運,而且又為更改天命做過貢獻,特許你今日重生,望你好生珍惜這一生,一心從善。”
她想起妙歌閑時交給她製作香料的方法,便在塵世開了醫心醫館。隻是不知,在那場浩劫中,命數未盡的,是不是隻有她一個人。
清淨山中的佛寺未曾破落,圓覺寺這一正道大派隱去了曾經的榮耀,不再過問世事。倒是玉翠門仍舊維持著原樣,隻是香火遠不如以前鼎盛。玉翠門畢竟也算曆史悠久,整整三千年了,但最末的一個掌門牌位距離倒數第二個牌位,沒有人知道中間隔了一千年。
長眉老道看著自己前世輪轉不休地經營著的這個門派,如今雖說沒有以前聲名顯赫,但已有仙人清淡出塵之姿。他的身體在一天天老去,上香的動作也極不利索,有好些灰燼抖落在手上,他倒也不覺燙。目光在最後一個牌位深深凝住,歎了口氣,“可惜你命數已盡,不然在現在,肯定大有一番作為。”
隱隱地,感覺到許多修真之氣向著這個玉翠第七峰聚攏,長眉老道伸出手劃過靈牌上的字,轉身離去。祠堂內寂靜一片,剛上的香飄著煙霧,淡淡縈繞在那最後一個牌位上,孤瀲羽三個字,被蒼勁卻質樸地刻在木牌上。
第七峰上開始了十六年一次的同門競技,在乾字擂台上有最多的人駐足停留。其中一名女弟子激動地說道,“據說一千年前,那個清越卓絕的孤瀲羽掌門就在這個擂台上打敗了那個叫陸千月的女子。”
“我看啊,那個叫陸千月的肯定是因為長得太醜,所以一看孤掌門生得那樣好,就自己認輸了,”又一名女弟子插嘴說道,“唉,要是我能有幸見他一麵,那該有多好。”
站在旁邊的男弟子一聽不樂意了,“什麼呀,陸千月可是那一千年中生得最美的女弟子了。據說她現在做了昆侖雪神呢。”
一千年前,孤瀲羽手持長戟,身繞光紗朱綾,除魔衛道的故事,已經成為玉翠門一大傳說。世間幾乎把他傳成了戰神。而與他名聲並齊的是同樣為一千年前的人物,魔教冥淵宗副宗主漠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