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八章 人生若隻如初見】(1 / 3)

天帝伸手接住了向他拋來的玉玦,月緊鎖眉冷冷瞪了一眼沒料到是這種結果的漠笑寒和孤瀲羽。本來他二人聯手就已實屬稀罕,居然放下臉麵為月的安危而聯手還反遭人狠瞪,心下鬱悶。

然而天帝卻是得意忘形了,“真是朕的好棋子。”話語讚賞,但全身散發的寒意讓人不寒而栗,隨著他的手勢,身後站著的數萬天兵一同將長矛舉起指向他們,“妄圖修改天命者,死!”

月目光一凝,飛身躲過長矛齊發的光劍,再度開啟霜涯神劍,上界一瞬間便被千年冰寒籠罩。天帝哼了一聲,“渡苦,想不到你居然幫一枚棋子!”

話音剛落,月就見到了那個帶她來到塵世完成使命的年輕和尚,他從人界圓覺寺方丈的模樣慢慢變化,步履向前,卻不是走向天帝陣營,“擅自修改天命的人,是你。”他走到蘇墨征身旁站定,與蘇墨征交換了一個眼神。纖歌卻是不滿地在蘇墨征懷裏瞪著他,被蘇墨征訕笑一聲壓了回去,“我之所以沒有變成棋魂,而是守在玉玦中,都是渡苦大師的功勞。”

纖歌怔住了,沒想到仙佛聯手,還是後院起火了,有渡苦站在他們這一邊,就說明天命的確是到了要修改的時候了,忍不住挺直了脊背,想不到自己身為九尾狐妖在世間臭名昭著,居然還可以陰差陽錯的神聖地接過順從天命護衛蒼生的角色。

蘇墨征知道她的想法,無奈地搖了搖頭。

比起這邊的兒女情長,月的出手就顯得果斷狠決得多,霜涯劍劃出的道道光劍先將周圍長矛顫音法陣破了個一幹二淨,直直向著天帝飛去,目光更不管其他,就隻盯著他手中緊握的玉玦。

天帝自然是不肯放的,他在人界的勢力是否能繼續,可就全看這枚玉玦了。當下獰笑一聲,手舉帝印,整個神界的力量瞬間集中在他手裏,就要向著月砸過去。但是月不管前世今生,性格始終是視死如歸的第一人,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朝著死亡風馳電掣般地飛去,她要完成的使命,到最後一刻都絕不放棄!

蘇墨征和纖歌的手十指相扣,下一刻,二人緊緊相握的手射出相溶的血液,仿若一道光線般將玉玦引得脫離了天帝之手,也將霜涯劍從月的手中抽出。帝印一旦舉起,天帝全身血脈皆與帝印相連,是掌握玉玦最弱的時刻,至愛之人的血相溶,玉玦收到感應,將兩人魂魄通過媒介緊緊捆綁,收入玉玦中作為交換喚醒玉玦靈性的條件。千百年來這樣的永恒太苦,無人嚐試,但此刻為了人界的宿命,蘇墨征和纖歌選擇了霜涯作為媒介,義無返顧地念動了法訣。

蘇墨征握著纖歌的手又緊了緊,纖歌回望他的眼。他清冷的眸子有著熾熱燃燒的深情,“遇見我,後悔麼?”

纖歌微笑著搖頭。玉玦在那一刻爆發出無與倫比的光輝,透亮輕靈的紅漸漸從玉玦中心散發出來,將玉玦染成了紅色玉塊,飛往陸千月的霜涯劍中,這一次,兩物緊緊相融。天帝氣急,將天帝印舉高,趁著霜涯尚未回到月的手中,對準月狠狠砸了下去。

那一刻萬眾天兵將蘇墨征和纖歌緊緊相擁的肉體刺穿焚化,將渡苦的袈裟瞬間燒毀,天火毀天滅地般將上界星辰都熊熊燃燒起來。天帝如此暴戾的性格,怎麼還能夠繼續當神界的主宰?!渡苦似是下定決心,全身佛光流轉,徑直向著蓋下來的天帝印而去,卻有兩個人,比他更早地擋在了月的身前。

孤瀲羽手舉長戟,光紗朱綾繞身而飛,緊隨其後的漠笑寒與他的法寶對握,天魂刀扇齊飛,瞬間在平地掀起風暴,將月推開,將兩人的身影推上那瘋狂砸下的天帝印。身體的疼痛感覺不到,因為死亡來得太快。最後的時間裏,孤瀲羽和漠笑寒無聲對望。

“你為何要衝上前來?”

“因為我想無私包容一次。”

漠笑寒的答案顯然很令孤瀲羽滿意,他英俊的臉上再一次出現了那恍若清晨陽光的笑容,永遠定格在了那裏。

漠笑寒臉上似有嘲諷,暗罵道,死到臨頭卻依然愛耍帥的家夥。可是自己這一生無數歡欣與沉痛交織,都沒有最後一刻的解脫來得痛快,原來為愛的人犧牲,是很幸福的一件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