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的下一個目標柳汀州,在孤瀲羽率玉翠門眾人到達之時,隻見滿城荒蕪,不遠處刀光劍影,那道銀色光芒奪盡天地色彩,銀色麵具下,又是怎樣容顏。他不會忘記當纖歌再一次在路上攔住他的時候,告訴他的事實。
纖歌說,當銀衣使者出現之時,棋局就會發生變化,如若第三條路沒有走通,天下就隻有玉石俱焚這一種結果。孤瀲羽大駭,決定暗中和纖歌一起先將這殺戮之陣破壞掉一角,所以,當別人衝向妖魔之時,孤瀲羽將長戟一挑,殺過幾個小妖直衝到他麵前,趁他不備一舉挑下銀色麵具,而後整個人呆住了一般望著那俊逸容顏。
那分明,分明就是秦華王朝的睿王爺楚江佑啊!怪不得纖歌說其中有幾個是必定會和殺戮棋子見過麵的,果不其然。銀衣使者因為麵具被人強行挑開,劍訣一引,直向孤瀲羽襲去,景詩蘭大叫一聲,“師兄!”
她方才看到孤瀲羽往銀衣使者處去,以為二人要聯手降妖,再一回頭居然看到這樣的場景。孤瀲羽咬緊牙關,硬是抵擋住了他一擊之力,二人跳上半空,孤瀲羽動用靈覺向柳汀州上方一路查去,竟然連帝都長寧都已覆滅,在秦華王朝中,柳汀州是最後一站。
孤瀲羽長戟指向銀衣使者,眼中悲憤難平,“你縱然殺妖降魔,可那些百姓何辜?為什麼要連同整座城市都一起覆滅?”
“凡妖魔所過處,皆焚。”銀衣使者麵無表情,昔日笑若桃花般悠然輕狂的王爺早已不複存在,銀劍無情,招招致命。孤瀲羽抵擋不易,念頭一轉,將他慢慢引向了大漠深處,纖歌說陸千月此刻也在大漠中,要他解決了手頭上的事情,就來大漠幫陸千月。他本以為將銀衣使者引過去也沒什麼關係,誰曾想那五名銀衣使者本就相約好了最後在白色海域碰麵,合力消滅掉妖鳳,而後將天地一同覆滅。
縱然這樣也就算了,他居然還看到了曾經屬於陸千月的霜涯正在失去光輝,被五名銀衣使者操縱著想要毀去,隻是不知劍中融合了什麼物質,法術一點用都沒有,而霜涯劍下,妖鳳已然蠢蠢欲動。
孤瀲羽在衝向纖歌的最後一刻被銀衣使者的銀箭所傷,直接撞到大壩上,眼看著就要落下白色海域裏去,他身後跟著想要衝殺過來的正道中人一看原本在世間算得上主持正義的銀衣使者竟然開始攻擊同是降妖除魔的他們,一時之間返回陣營相商眼下這種情況要怎麼辦。景詩蘭麵露焦急之色,但無奈自身道行不夠救不了正在飛速下墜的孤瀲羽,隻得大喊,“孤師兄!”
就在那一刻,從冥淵宗總堂衝出一道淡藍色光芒,孤瀲羽眼前一亮,一聲“千月”就要叫出口,無奈來者是一名身著水綠衣裳,長相甜美的少女,孤瀲羽的腦海中劃過一道閃電,那張臉似曾相識,是了,是雲冰一役中葬身在陸千月劍下的那個叫漠玉珂的女子。她複活了?那麼,漠笑寒的陰謀,得逞了?孤瀲羽突然覺得胸口漲得快要爆開,漠笑寒,他怎麼可以殺了陸千月,怎麼可以?!
使出最後一絲力氣將長戟揮向要朝他撲過來的銀發少女,漠玉珂躲閃不及,眼看著就要撞上,身後被一股力道使勁向右微測,淩厲的瑞氣擦身而過,肌膚微微地疼。漠玉珂瞪大了眼睛,她本來想好心救他的,為什麼那個人卻要殺了她?
身後哥哥的聲音令人安心,漠笑寒死死盯著飛速下落的孤瀲羽,扶著漠玉珂腰的力道稍稍加大,“你瘋了麼?!”
“瘋的人是你!”孤瀲羽不顧自己已經瀕臨死亡的危險,滿腔悲憤,他的頭發在風中狂散開來,麵目猙獰,毫無平日裏舒雅形象,不過他此刻已經不在意這些了,那個人,走了啊,真的走了啊!
“你怎麼可以殺了千月?你怎麼殺了她?你怎麼忍心下手!”
漠笑寒冷哼一聲,帶著驚愕的漠玉珂往上飛去,“那是她欠下的,誰叫她殺了玉珂。”
孤瀲羽的神情頓時僵在那裏,殺了漠玉珂……雲冰一役中,如若不是自己在那一刻,困住了漠笑寒身邊所有可以逃脫的地方,那麼漠玉珂就不會死,那麼後麵的一切,是不是都不會發生?
千錯萬錯,原來都是因為自己麼?孤瀲羽仰天大笑,雙手向天,癲狂之態讓壩上空中眾人都是一驚,但高高在上的五名銀衣使者可不管這些,眼看著霜涯不能被摧毀,也無法操縱,其中一人手勢一轉,法陣撤去一角,霜涯如同廢鐵一般朝著孤瀲羽落下的地方再次扔下去。孤瀲羽迷亂的神誌在看到霜涯的那一刻,猛然清醒了一瞬,雙手張開接住了霜涯,再次閉上了眼。這一次,他心安。
千月,等等我,我很快就來了。身下感覺到白色海浪瘋狂湧來的聲音,孤瀲羽被亂發遮住的英俊麵容下,露出淡淡一笑,做好了追隨心上人而去的準備,卻在下一刻,周身突然籠罩了無上清輝,記憶中那高不可攀的白色身影正在飛速朝自己奔來,雪白的衣裳隨風而舞,烏發閃爍著光澤在空中飛揚,一樣絕美的容貌,隻除了,她臉上茫然一片如同雪原荒景一般的表情。
孤瀲羽的心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狠狠地頓了一下,不對,這不是陸千月,那為何,她會和陸千月長得一模一樣?正思索間,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身體正在往上飛去,全都是因為懷中那柄霜涯,被那人重新操控住了。
纖歌不可思議地望著又一個從天而降的白色身影,雪白衣裙,絕世容貌,可她眸中射出的光芒為何那樣荒蕪?來不及想那麼多,纖歌上前一步接住了飛上岸來的孤瀲羽,向著那個白衣女子飛快地說到,“千月,玉玦已經融進了霜涯劍中,此劍唯你可用了,現在就差最後一個棋魂了,趁著白銀使者還在布陣,快點動手!”
不料那白衣女子竟是麵無表情地望著她,絲毫沒有動手的意思,纖歌心中著急,上前一步扯住她的衣袖,“千月,你發什麼呆啊,快點動手啊!”
白衣女子身形一晃退後一步,烏發在越來越烈的風中飛揚,遮住她大半容顏,唯有眸中冷冷清光準確地涼到了纖歌的心裏,“你不是……陸千月麼?”白衣女子仍舊定定地望著她,一句話都不說,忽然間感應到什麼,抬頭向著天上望去,一陣流光閃過,伴有花瓣香風灑下,領頭的柳風嫋落地站在纖歌身後,很奇怪為什麼纖歌會一臉驚訝地望著陸千月,然後她轉頭,看著定在陸千月身後久久不能言語的漠笑寒和,漠玉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