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麗瞬間無話,連煉丹師這個身份都無法保全她。還有什麼辦法呢?
餘子清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要多想了。趙麗會意的點點頭。
趙麗想看看還有沒有辦法救下麗娘,但是,似乎這個機會過於渺小。甚至是看不到。
“你現在自身都難保,怎麼還有心思去管別人的事?”餘子清笑道。
“誰規定的自身難保就不能多管閑事了?”趙麗道。
餘子清笑了笑,沒有說話。
他的笑讓人看起來好舒服,就好像是寒冬裏的那一絲暖陽。給人希望。
“你在看什麼?”餘子清見她一直盯著自己,有些好奇。
“你長得帥唄。”趙麗仔細打量著這個不久之後就要成為自己夫君的男子。之前為何不曾鑽研過他呢?不然得患,也許今日喜歡之人便是他了。
“哦?你倒是說說,我怎麼帥法?”
“逸群之才、玉樹臨風、溫文爾雅、淑人君子、清新俊逸、品貌非凡。”
“你倒是會說話。”餘子清見她巴不得將所有好詞都用在他身上,有些好笑。他幾時變得如此優秀,他竟不知。
“必須的,我要是不會說話,不成啞巴了嗎?”趙麗嘿嘿一笑。
“初次見麵之時,你可不是那麼愛說話。”
“呃,是嗎?”趙麗尷尬的低下頭,是啊,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愛說話了呢?
“是什麼改變了你呢?還是說第一次見麵你就是在我麵前裝的?”餘子清一絲危險的問。
“這個要怎麼說呢?”她總不能說是因為在炎天恨身邊所以才變得這樣的吧?
“這有什麼好糾結的,初次見麵你端莊優雅,如琬似花。著實是個大家閨秀的範兒。入境更像是小家碧玉,多了分可愛。”餘子清端坐在對麵,緩聲開口。
趙麗低下頭,第一次見麵的時候確實帶著點水分。為了讓他有好感,故作出一副極有教養的深閨女子。沒想到到讓他記住了。雖然之前的她不愛說話,但也是一個狂野的女子,那一番做作還真是讓她記憶猶新。
“你不要老低著頭好嗎?卿乃佳人,奈何不自知。”
“你還是別給我喂甜湯了,我長什麼樣,難道我還不知道嗎?”想起白天裏鏡中麵如白紙毫無血色的臉,有些無奈。
“你那顆心的壽命就要到頭了,沒有心的軀體,你這樣的情況已經是好多了。放心吧,我不會讓你死的。”餘子清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麼,為什麼而難過。隻是自己如今能做的就是盡快將她迎進梨山宮,讓她名正言順的以他續命。
“我信你。”趙麗預感,這世上估計沒有人比他更可靠了。
“謝謝你的信任。”餘子清道。
趙麗忽然想起一件事,她應該跟他商量的。
“其實,我並不想那麼大費周章。隻要簡簡單單的就好了。”雖然那樣盛大的婚事每個女孩夢寐以求的,連她也不列外。可是趙麗實在無法接受,那樣美好的婚禮,新郎卻不是自己所愛之人。
“可是我,要你名正言順的嫁給我。”
“難道沒有婚禮就名不正言不順了嗎?”趙麗眼中有一絲哀求,那樣的一場婚禮對她來說無疑是殘酷的。
“我想給你的,是完整的。”餘子清認真的看著她,希望得到認可。
趙麗猶豫不定,她不知道自己心裏條件是否過硬,是否受得起那樣的婚禮。
趙麗微微一笑,看著天色已晚。還沒等她說什麼。對麵的人已經開口。
“天色已晚,我先告辭。”餘子清站起來整理了衣服上的褶痕。
“不如留下吧?”趙麗道。
“不了,你好好休息吧。”餘子清不想再打擾她,若他留下,今夜恐又是無眠。
“那你自己注意點。”
“我會的。”餘子清走到圍欄邊上,足尖輕點飛了出去。
“你就這麼喜歡爬窗戶?”趙麗看著消失在黑夜裏的人影,喃喃道。
這有正門卻不走,偏偏要走窗戶。莫非真想做那梁上君子?
趙麗卸妝之後脫了外衣鑽進被自己,一夜無夢。
清晨,茹雪趴在桌子上一夜。無人叫她,隻是一床毯子蓋在背上。直到早晨來客人,方才被吵醒。
茹雪看著眼前的男子,自是不認識。不過麗娘倒是知道的。
“方公子,這段時間我們酒館不做生意。”麗娘禮貌的回絕他要住店的要求。
“我不住店,我找曦兒,玥淺曦。”方牧笙道。
“方公子,那您可找錯地方了。我們這沒有這個人。”這個人上次來就纏著趙姑娘,如今趙姑娘的身份可不同以往。還是不要讓兩人見麵為好。
“我一路打聽過來的,你怎麼說沒有?”方牧笙質問道。
“老板娘,發生什麼事了?”茹雪睡意全無,過來湊熱鬧。
“這位公子要找人,可我們這沒有他要找的這號人物。讓他走,又要賴在這裏。”麗娘沒好氣的說。
“這位公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還是請你離開吧。”茹雪咧咧嘴道。
“你們都讓開,我找到了我要找的人,自然會離開。”
“你要找誰啊?”茹雪問。
“我的未婚妻——玥淺曦。”方牧笙義正言辭道。
“未婚妻?不對,你在說謊!”茹雪皺眉,沒聽麗兒姐姐提過有這麼一個未婚夫啊。這個人一定是說謊。一定是!
“你叫曦兒出來,她見了我你們自然會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方牧笙依舊不放棄。這次怎麼也要將曦兒帶回去。
“方公子,還是請你離開。”麗娘將“您”改成“你”,這個男人不識時務,也沒必要在好言相勸。
“讓我見曦兒。”
“方公子,如果你在這麼蠻橫無理的話,就別怪麗娘不客氣了。”麗娘喝道。
“老板娘,這個人到底是誰啊?為什麼說自己是姐姐的未婚夫?”茹雪有些著急。麗兒姐姐大婚在即,如今來了個人搗亂,怎麼說都會有影響的。
“‘姐姐’?你是誰,曦兒從來沒有姐妹。”方牧笙質問道。
趙麗躺在房間裏就聽到了外麵的爭吵聲,一個清靜的早晨都沒有了嗎?
趙麗梳洗好之後看看外麵的天氣,這個小鎮的天氣十年如一日。陰昏沉沉,毫無聲色。
而自己的身體,更是日漸下降。
雖然餘子清在這種時候以“以身相許”為條件救她,相當於是“乘火打劫”可是自己竟一點氣也生不起來。
倒是想到自己要拖著虛弱的身體嫁給餘子清就會覺得虧欠他的。
“麗兒姐姐,樓下有個男人說是你的未婚夫,非要見你。趕都趕不走。”茹雪急呼呼的跑進來。
“我知道了,他不想走就讓他留下吧。”趙麗淡淡開口說。
她一直對方牧笙處於無視狀態,如今倒後悔起來了。她早該明確的毀掉他的幻想。而不是縱容他糾纏至今!
“麗兒姐姐,確定要留下來嗎?”茹雪試探道。
“那你們趕得走嗎?”
“是趕不走…但是……”
“趕不走就讓他留下,我自有打算。”趙麗蒼白的嘴唇有些幹燥,說起話來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留神裂開了。
“哦。”
“你去告訴他,我過幾日就要大婚。到時候請他喝一杯喜酒。若他再敢鬧,就一掌拍死得了!”趙麗毫無血色的臉上有一絲嗜血。
一個人若是太愚蠢,就不該出現在這世上。如果非要出現,也不能逗留太久。
“知道了,茹雪這就下去告訴他。”茹雪脆脆的應了句,轉身跑下樓。
大廳中與麗娘對峙的方牧笙聽到茹雪的話後一臉失神。曦兒怎麼如此狠心?難道過往一切都不記得了嗎?不,不會的。曦兒不會那麼做的。
“公子,您樓上請吧。”麗娘將他引到另一邊的樓梯。
“我要住曦兒隔壁。”方牧笙道。
“不好意思,因為趙姑娘即將出嫁,所以周圍不能安排人住。”麗娘婉言拒絕,語氣中不防諷刺之意。
“‘趙姑娘?’”方牧笙皺眉。“趙姑娘”是誰?
“公子還是不要多管閑事了,正所謂事不關己,則高高掛起。”麗娘不屑的說。連人家的真實姓名就不知道居然好意思自稱是人家的“未婚夫”?
方牧笙冷哼一聲,甩袖上樓。暫時先忍耐,一定能見到曦兒的。他不信,不信曦兒真的會嫁給別人!曦兒說過,要嫁之人,必是他!
趙麗在透過門縫,見他上了對麵樓,臉上勾起一道弧度。
麗娘為他引完路之後,自己一個人下了樓。
她心中對趙麗又有了一層新的認知。
讓一個男人看見自己深愛著的女人為另一個男人穿上嫁衣,無疑來說是最好的打擊。
茹雪忽然想起昨晚有些事情沒完,抓住麗娘興師問罪。
“昨晚我在這裏睡著了,你怎麼不叫我?”
“你睡得那麼香我哪敢叫你啊?”麗娘心虛的解釋。
“你胡說,我昨天等著麗兒姐姐給我做好吃的。怎麼會睡著。
“那就要問你自己了唄,我又怎麼會知道呢?”麗娘攤開雙手表示無辜。
茹雪奈何沒有證據,留下一記白眼上了樓。
趙麗看她一副委屈的樣子便詢問她。
“麗兒姐姐偏心,又好吃的不給茹雪。麗兒姐姐不喜歡茹雪了。”茹雪低著頭委屈的咕噥著手指。
“怎麼會呢?茹雪是麗兒姐姐最好的妹妹,姐姐又怎麼會不喜歡你呢?”趙麗走到她旁邊,伸手牽住她。
“可是昨晚每個人都有好吃的,就茹雪一個人沒有。”
“不是沒有,是你回來晚了。就吃不到了。”趙麗好笑的解釋,那可是冰做的,可不就是晚了沒得吃了麼?
“晚了就不能吃了麼?”茹雪有些懊悔自己昨天跑出去瞎逛。
“不是不能吃,是不好吃了。回來晚了那些都變成一碗水了,那還會好吃呢?”趙麗細心說給這隻小兔子說。
“哦,原來是這樣。那麗兒姐姐還是喜歡茹雪的嗎?”
“對啊。”趙麗點點頭。
“那以後有好吃的都給茹雪嗎?”茹雪雙眼放光。
“是啊,都給茹雪。”趙麗好笑的說。
這隻兔子還真是貪吃。
已經午時,茹雪纏著要吃昨夜沒遲到的美食。趙麗隻能又進了廚房。
按照昨日的手法順序再做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