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麗回到房間，在床頭下拿出那支玉笛攥在手中。雖然是白天，但是她想見他。
看著窗外陰暗的天空，笑了笑。又將笛子放到床頭下，轉身下了樓。
趙麗來到廚房，尋來了冰塊，再將之砸碎盛入碗中。為了外表上更加美觀，特意用的是透明水晶杯。
這可是麗娘私藏的好寶貝，這下倒成了趙麗的囊中物。
將草莓榨成汁，嬌紅色的果汁澆在碎冰之上深入碎冰之間的縫隙中，更像是一道幽幽好景。
“姑娘，這是何物？”麗娘進來見了，眼前一亮。自認見多識廣，卻也未見有人這麼做過。
“好東西。憑它，就能幫你。”趙麗頗有些驕傲。在這個異世，除了她還有誰會做呢？當然，不包括餘子清。
“這個東西，竟能比姑娘的話更管用？”麗娘大吃一驚。
“你也不看是誰做的。”趙麗白了一眼。這個女人也太沒眼力勁兒了。
“麗娘倒忘了，姑娘非一般人，自是要走不尋常路。”麗娘微微一禮。有些慚愧。
“麗娘，你可不要忘了你答應我的事。今生要為我牛馬。”趙麗嘴角微微翹起，眼底裏有一絲精明。
“若姑娘真能成他人不能成之事，麗娘自當遵守諾言。”麗娘點頭道。
趙麗端起桌上的水晶杯，仔細打量。她有快兩年沒喝過這東西了吧？這是家鄉的味道。
“好久不見了，老朋友。”趙麗拿起勺子喝了一口。味道不比奶茶店的差。
趙麗好象又顧慮到什麼，喃喃道：“很快就會化了的……”
“姑娘說什麼？”麗娘見她對著杯子自言自語，奇怪問道。
“我沒說什麼，這個送你喝吧。我隻喝了一口，你不會介意吧？”趙麗聳聳肩膀將杯子送到她麵前。
“您送的都是好東西，又怎麼會介意？我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吃法。”麗娘接過被子，放到鼻子前聞了聞。好濃的草莓味。
趙麗看她也甚是喜歡，對於自己的成果開始很滿意的。隻是不知道那個遠離家鄉多時的人，對於這個“家鄉特產”會不會那麼喜歡呢？
夜間，趙麗沒有吹笛。可是餘子清還是來了。當他看到桌上的兩杯冰花時有些皺眉。但稍縱即逝，很快就換上了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容。
“快坐下吧，這是給你做的。”趙麗拍拍旁邊的凳子示意他坐下。
“你怎麼想到的？”餘子清坐下來，用勺子攪了兩下但沒喝。
“你我都是遠離家鄉之人，我想，你應該很懷念吧？”趙麗道。
“你又怎知我懷念？”
“難道你不懷念嗎？”
“你說呢？”
“我又不是你，我怎麼會知道呢？你要是不喜歡，我倒了就好了。”玥淺曦好氣又好笑的看著他。
餘子清牽住她的手，看著她日漸消瘦的身軀，有些心疼。
趙麗錯愣的抽回手。他的眼神，太柔情，太多的包涵。讓她感到不適。
餘子清有些尷尬的低頭喝冰花。即便是和自己發生了關係，可她還是心有其他。
趙麗歎口氣，她並不反感他的親近。隻是那一瞬間讓她想起了炎天恨。
跟炎天恨在一起的時候滿是壓力。而餘子清卻悄悄相反。但正是這樣的反麵對應，才更容易想起那個本不該想起的人。
“好喝嗎？”趙麗試探道，更是想打破僵硬的氣氛。
“很好。”餘子清道：“有家的味道。”
趙麗臉上漾起自豪的表情。家鄉人做的當然有家鄉味。呃，不對，他說的是“有家的味道”？他把自己當作家人了嗎？
“你看起來好虛弱，怎麼還有心思做這些？”餘子清看著她眉頭深鎖。有些責備。
“又沒什麼要緊的，不打緊。身體沒什麼大礙。”趙麗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心虛。其實想說的是：你在不救我我就死了。但它終究還是沒好意思說出口。
“有大礙的事心髒。”餘子清道。他真該死，明知道她那麼虛弱，昨晚卻還跟她在一起。
其實趙麗一直在想，若他拿自己的心來救她。那麼他自己怎麼辦呢？難道真的是犧牲自己來換她？
“要不就算了吧，你還是在我死後找一塊風水寶地埋了吧。”趙麗半開玩笑的說。後麵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免得你死後我要守活寡。
“你是怕我死了自己要守寡吧？”
“嗬。”趙麗詫異的看著他，他竟能猜到她的心思？
“放心吧。”餘子清再次牽起她的手，這次她沒有拒絕。讓他有些欣慰：“我們都不會死，你和我都會平安無事。”
“我……”
“別說話，你聽我先說。”餘子清用食指擋住她摸了唇脂的紅唇。
趙麗點點頭，她很想知道他要說什麼。
“過幾日便會有人來接你，到時候我要將你八抬大轎的抬回去。該有的都會有。你就在這裏嫁進梨山宮，正正式式的成為少宮主夫人。”餘子清認真道。
“那你那幾個大小妻妾呢？”趙麗雖然主張一夫一妻製，但畢竟自己也已經來晚了。可不能那麼遭人恨。
“有你就夠了。”
趙麗吃驚的看著他，雖然兩人都是現代人，可他穿越過來的時候年紀可隻有幾歲，難道這麼多年就沒守一點熏染？
“你可要慎重。”趙麗不覺得自己有什麼資格讓他這麼做。正所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她心中一直還有另一個人，既然自己不能將身心完整的給他，又怎能讓他那麼做？
“我已經想得很清楚了。再說了，那些個所謂的妻妾，不過是我的近身侍女罷了。隻是為了有個好一點的名分待在我身邊近身保護罷了。”餘子清解釋道。
“那你就沒有碰過一個兩個嗎？”趙麗不信，不信他一個現代花花公子，竟能做到坐懷不亂。
“你太小看我的定力了，隻是到了一定年紀就有兩個丫頭跟在身邊罷了。隻是哪兩個注定是上不了台麵的，等你過去之後我自會打發她們。其他的，皆無關係。”
“什麼？你那一堆的老婆，就碰了兩個啊？你還真是不會享福。”趙麗鄙視道：“那麼多如花似玉的姑娘夜夜獨守空房，你還真恨的下心。”
“你是二十一世紀穿過來的嗎？居然想跟別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餘子清百年如一日的笑容有些僵持。
“我是主張一夫一妻製。可是如今不是我們那個時代，你是天下第一公子，該有你的生活。”趙麗說這話又何嚐沒有私心？自己對眼前這個男人充其量就是好感，還談不上是喜歡，讓他守著一個不喜歡他的女人，倒不如不要把路封死了。
“你還記得你說過的嗎？”餘子清挑眉，有些嚴肅。
“記得，今後誠心待你。不做他想。”趙麗心虛的到處當初承諾。
可是，愛不是一天兩天。怎能說忘就忘？若真是這樣，就掙真的是水性楊花了。
“但願你能說到做到。”餘子清道。
“玥淺曦”坐久了，做回“趙麗”總有不適，就好像茹雪，還常常叫錯自己“曦兒姐姐”。
“既然嫁給你，我不會再想別的。隻是，要遺忘，需要的是時間。”
“哪怕是千百年的時間，我都願意等。”
趙麗低下頭，忽然沒有勇氣去看他。
“哎呀，茹雪姑娘你要去哪呀？”麗娘那住要去找人的茹雪。
“我去找麗兒姐姐啊，怎麼了？”茹雪有些生氣，麗兒姐姐做了好吃的，可是居然沒有她的份？那怎麼行。
“現在不行，等會兒，我的好姑奶奶。等會兒吧。”麗娘努力的拉著她。這下讓她上去不是要壞事嗎？自己的事情還沒搞定，怎麼能出亂子呢？
“現在去跟等一會兒去有什麼區別？你可別攔著我了，叫你們有好吃的不給我。”
“你要吃什麼等趙姑娘出來了不就好了？現在不急，不急啊。”
“你是不急，可是我急啊。你們都吃了，我還沒吃了。看都沒看見。”茹雪沒好氣的看著桌上的一個空碗。
“小祖宗，您就消停會兒吧。你都吃了那麼多東西了，也不差這一點兒了。”麗娘見就要攔不住，連做了幾個輯。
“我吃什麼了啊？”茹雪反問。
“那後院的胡籮卜不是您拔光的啊？”麗娘汗顏，那麼多的胡蘿卜，這小丫頭居然一下子全吃光了。雖說能吃是福，但也不是這麼吃的啊。
“你……”茹雪又要反駁卻詞窮。有些理虧的往回走。
“這就對了，等一會兒趙姑娘出來了，你想吃什麼都有得吃。還是要耐心等等。”麗娘擦了一把汗。終於摁住了。
“那你告訴我你們剛剛吃了什麼？”茹雪坐在長凳上，看著空碗，竟還有一絲香氣。
“趙姑娘說是她家鄉的特產，叫什麼名字我就不知道了。”麗娘在邊上坐下來，以防她再次出動。
茹雪看著樓上那間亮著燈的房間，開始了漫長的等待。幻想著很快就又好吃的了，以至於趴在桌上睡著了都不知自。
“你問這個做什麼？”餘子清道。
“隻是好奇，你若不願意，那就不必說了。”趙麗道。
“與你之間有什麼不能說的。”
“但聽你的語氣，這件事情事關重大。還是不要告訴我了。”趙麗搖搖頭。
“梨山宮需要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女子來祭祀。因為麗娘是梨山宮出來的，生死一線，全由梨山宮主張。”
“正好她也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的純陰女子。所以，便是她了？”趙麗追問。
“嗯，梨山宮多年來一直有祭祀梨花神的習慣。而梨花神正是梨山宮的守護神，這麼多年來，她從未提過任何要求。如今她既已開口，所以，必須祭祀。”
“可是，為何你又將麗娘放出來？”趙麗繼續追問。
“因為我想讓她幫你完成一個最美的出嫁之禮。”餘子清神色微變。滿是憐愛的看著她。
“你就不怕她跑了？”
“她不會，她清楚的知道梨花神的神聖。”
趙麗忽然明白了，麗娘不是不敢跑，而是不想跑。她信仰著的梨花神，她不想死，但卻不願逃之夭夭。所以才讓趙麗幫忙。
“難道就沒有別的純陰女子了嗎？”趙麗道。
“你真當這是好找的？”
“你不是說梨花神從來沒有人要求？為何忽然要純陰女子？”趙麗不願放棄那樣一個煉丹的人才。
餘子清搖搖頭，表示不知。
“你可知道麗娘會煉丹？”
“她是梨山宮的煉丹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