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沒什麼,關鍵是你真的從裏到外愛我嗎?還是一時衝動?”
“我愛你毋庸置疑,我渾身上下連汗毛都愛你”
“討厭--"安藍輕輕拍了我一巴掌說“你就會耍嘴皮子,讓人都分不清到底是真是假了”然後她一把摟住我的脖子,情意拳拳的說“常璐,讓我們相互攙扶著好好活下去吧,隻要彼此相愛,就算是再苦再累也值得”
記得那天晚上是七月二十八號,我和安藍在醫院的病房裏正式確立了戀愛關係。也就是說,我們是從今以後不是朋友了,是戀人了,我們也像其他戀人一樣,可以在公開場合坦然相處。這就是愛情的解放。
三天後,安藍正式康複出院。我打了輛出租車把她接回金麗橋。當車駛入金麗橋福佑前街時,安藍突然阻止司機說:“師父,您開錯了,應該從紅綠燈向右拐”沒等司機回答,我搶先說:“沒錯,照直開吧,前方路口靠左走便道走”安藍奇怪的看了我一眼,迷迷糊糊的說:“常潞,搞什麼鬼,你想把我拉哪去呀?”我冷靜的說:“放心吧,我賣不了你,跟我走沒錯”安藍是個急脾氣,她馬上命令司機靠邊停車,之後嚴肅的問我說:“到底怎麼回事?你再裝腔作勢我就下車走著回去”
實在沒辦法,我隻好和她坦露實情情“嗯,是這麼回事,我呢,昨天回來已經把你的家整個從後街搬到前街來了。我找了三四個搬運工,足足搬了兩小時才搬完。對了,我們的新家就是去年我準備給魯花找的那處小院,你是見過的”
安藍聽完差點氣暈過去,她難以置信的說:“常璐,你的獨斷專行是不是有點忒過分了?再怎麼著你也得和我商量商量呀”
我笑著說:“由於時間緊,沒來的急和你商量。但是我敢說,我的作法完全是按照你的心思行事的。你不早就嚷嚷著在後街住膩歪了嗎?所以趁這個機會正好挪個窩兒,也改變一下心情。放心,後街的房子我已經替你退利索了,魯蘭也一起搬了過來”
“氣死我了,和你在一起,簡直連自己的主見都喪失掉了”
“我就是想給你來個驚喜嘛”
安藍無奈的說:“哼,什麼驚喜,驚嚇還差不多”
司機等的有些不耐煩,問我可以走了嗎?我說可以了。於是司機發動引擎,向新家的方向開去。
到了新家,魯蘭正忙活著拔院子裏的野草呢。由於這個院子長期沒人居住,所以滿院子雜草叢生,一派頹廢景象。不過它在怎麼破舊,也比住大雜院強的多;自己單獨住一個小院,那關上門和自己的家別無二致。在我的思想裏,家就是溫馨的避風港,關上門,把自由包裹起來。
魯蘭把安藍領進了房間,安藍一進門不由得望而卻步起來,她都不敢相信這就是自己的家。魯蘭把房間歸置的幹幹淨淨,地板擦的能照出影子來,四周的牆壁也都粘上了白色的壁紙。再到臥室裏,安藍更吃驚了,所有家具都是嶄新的,新的席夢思床,新的衣櫃,新的梳妝台,連脫鞋和臉盆都是新的。安藍咂著舌問這些東西都是哪弄來的?我說反正不是偷的,都是家居店買來的。魯蘭歡喜的告訴她說:電視、冰箱和洗衣機也是新的,還沒來得及拆箱呢。
安藍難以置信的望著我說:“長璐,你是不是發瘋了,瞎折騰什麼呀”我得意洋洋的說:“過日子就得像個過日子的樣,鍋碗瓢盆一樣也少不得”她愣了下,疑惑的問我說:“這麼說,你也打算搬過來?”我撇了魯蘭一眼,魯蘭知趣的閃開了,然後我厚著臉皮說:“你可真聰明,一下就被你猜著了。我是這樣打算的,從今往後我們倆就不分開了。有必要的話,明年我們回老家補辦個結婚證,讓老爹老媽哈哈一笑,那就是完美結局”安藍一下跌坐在床上,一臉無辜的神情說:“你小子想撿便宜?想的倒美。雖然我不希望你像其它人結婚那樣大操大辦,可也不能如此的輕描淡寫呀,簡直像白撿的媳婦一樣”我竭力勸導她說:“結婚是人生之大事,其結婚的過程輕描淡寫也絲毫不影響我們的生活質量。你看別人結婚,又是敲鑼又是打鼓,一串串喜車滿大街張揚,其實那都是表麵文章,說到底結婚還是夫妻倆人的事情,沒必要昭然若揭”她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說:“你就嘴巴好使,我說不過你。但我總覺得上了你小子的當--事實就是這樣”“得了寶貝,一切就聽我的吧,往後你的幸福就由我來承載。你先歇著,我還得幫魯蘭把床支上”我剛要出門,她忽然攔住我說:“你算是把我坑苦了,你沒發現魯蘭看我那眼神,就好像我身上有什麼汙點似的。你嘴巴好使,多和她交流交流,盡量讓她理解我的--苦衷”我忍不住笑笑說:“沒問題,包在阿哥我身上了”
一對漂泊不定的浪子,就如同兩隻孤雁經過千辛萬苦終於飛到了一起。家有了,愛情也找到了歸宿。為了體現新生活,我們在院子裏種了許多蔬菜,每天下班回來,順手摘條嫩黃瓜吃,別提多愜意了。安藍更有情調,趕大集花五十塊錢賣了條黃毛獅子狗,並給狗起了個好聽的名子叫阿黃。我們阿黃可愛極了,圓圓的耳朵,短尾巴,四個蹄子肉嘟嘟的,成天在院子裏蹦蹦跳跳撲蝴蝶玩兒。阿黃和魯蘭的關係最好,它一看見魯藍回來就歡喜的上躥下跳,因為魯蘭總是從飯店給它帶肉吃。
一個月後,我和安藍正式恢複了性生活。有了性生活,夫妻才實至名歸;沒有性生活從某種意義上還夠不成夫妻。由於我們年輕力壯,強烈的欲望如同山洪爆發勢不可擋。不害羞的說,每天晚上,我們倆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壞一壞。
以前在一起的時候,我們總是偷偷摸摸不被別人所知--也有人管這叫偷情。既然是偷情,那就是不光彩的性愛行為。雖然偷情更具有誘惑力,但是那畢竟是偷的行為,它和偷竊沒什麼兩樣。而夫妻間的性行為更多的是為了愛,為了家庭和睦創造出幸福的火花。現在我和安藍終於擺脫“偷竊”的惡名,可以坦坦蕩蕩的醞釀我們的幸福了。
有一天,魯蘭背著安藍和我神秘的說:“哥,你和安藍姐晚上能不能小點聲呀,吵的我都睡不著覺”
由於我們的房間和魯蘭房間隻有一牆之隔,加上隔音不好,所以某些動靜難免會影響了她。為此我很是慚愧。因為我們誰都懂得一個道理,如果把自己的快樂淩駕到別人的痛苦之上,那是很失禮的行為。當初我和馬二哥兩口子做鄰居時,他們的折騰就荼毒了我的心靈,所以我有切身的體會。
“對不起了妹妹”我漲紅了臉和魯蘭抱歉說“以後我們注意點就是了”
魯蘭哈哈大笑著說:“大哥,我是逗你玩的,還當真了。你們隨便吧,別管我,我是個迷糊蟲,腦袋一粘枕頭就睡的跟死狗似的。對了,哥你別和安藍姐瞎說,否則她會多心了”
為了補償魯藍受到的傷害,我特意到電子商店給她買了個MP3。魯蘭收到禮物喜出望外,並且大惑不解問我怎麼想起給她買MP3了?我慚愧說:晚上睡不著時就聽聽音樂,音樂能淨化人的靈魂。魯蘭恍然明白過來,嘻嘻笑著說:“哥,你可真逗樂,我都說過了,我是開玩笑的。不過,這個MP3我挺喜歡的,我就收下了,但這和你們的事情可不沾邊啊”
晚上安藍回來,我們情不自禁又壞了一壞。這段時間,安藍的興致特別高,就好像她隨時隨刻都想做愛似的。
一段美妙的“交響曲”過後,安藍安逸的躺在我的懷裏,安逸的像小貓咪一樣添了添嘴唇說:“老公,我們倆是不是太貪婪了?這些日子把你累壞了吧?”
我假裝抖擻精神說:“放心吧,就我這身子骨,一時半會還催不垮”
“討厭,你個壞包”她擰著我的耳朵說“說你胖還喘上了,遲早你會掉鏈子的。對了老公,聽說秦紅梅已經知道我們在一起了,她有沒有打電話問過你什麼呀?”
我不耐煩的說:“我們在一起和她有什麼關係,我希望你往後別再提她了”
“你生氣了?我就是隨便問問嘛”然後她又迷起眼睛說“老公,我特別的愛你,你告訴我,你和秦紅梅做愛與和我做愛哪個感覺好呀?”
“無聊!”這回我可真得生氣了,我板著臉說“做為妻子,你問這些事情難道就不怕損害我們倆的感情嗎?老婆,我是真心愛你的,請你相信我對你的愛吧”
“真是的,隨便說說還急眼了”她不服氣的說“我覺得兩口子躺在被窩裏沒什麼不可以說的,包從前的隱私”
“好吧好吧,你僅管的說吧,我可是犯困了”說完我扭過身,有意冷落她。
大約過了好長時間,她按耐不住我的冷脊背,於是她就搬我的肩膀,問我睡著沒有?我不耐煩的說快要睡著了,已經迷迷糊糊了。她讓我扭過頭來,說有事要和我商量。我說商量吧,背著身也能聽的見。她說我和她拿拿糖作醋,使勁擰了我屁股,我不得不扭過來。她罵我賤胚子,欠揍。
她一本正經的和我說:“這些天我反複琢磨了,就你開的那個修理鋪也不怎麼景氣,還不如關了它呢。你不是想當個作家嗎?那就在家裏塌下心搞你的小說創作吧,外邊有我支撐著,你什麼都不要操心”
讓我關掉修理鋪那是不可能的,我現在唯一的經濟來源,就是這個修理鋪。雖然它是不怎麼景氣,可多少也能賺幾個零花錢,總比幹坐在家裏編小說實惠些。當然了,創作小說是無比高尚的事業,可那也的分是誰,我現在還沒有那個條件。
安藍批評我說:“你呀,最大的缺點就是瞻前顧後,沒有敢於失敗的勇氣。一個小修理鋪子,關就關了,有我在,還能讓你餓肚子嗎?”
我委婉的:“你不理解我,因為那不是簡單的吃飯問題,除了吃飯以外還有很多其他因素呢”
安藍直率的說:“我不管什麼因素,我就想把你培養成一位出色的小說家”
我掏心窩子說:“我何嚐不想啊!但問題是,我對於寫作一點把握沒有,假如我要是寫了半天什麼都寫不出來,那就把我逼上絕路了。的確,我從來沒有放棄過我的理想,但是我對於寫小說的態度始終是慎重的,不可急於求成”
“我沒說讓你一口吃不成個胖子,可你也得動手寫呀。再美好的夢想不去付諸實行那也是個夢而已。這麼的吧,你要是覺得寫作實在勉為其難,那你就把電腦搬家來,上午打理鋪子,下午在家專心寫作、看書,這樣總行了吧?”
我想了想說:“這倒也是個辦法,反正關掉鋪子讓你養活我,我不幹,好歹我也是個爺們兒”
“臭德行”她用手指頭戳著我的腦門說“我養活你怎麼了?將來我和孩子還指望你養活呢”
這話說的太讓人心花怒放了,一想到將來,我還真得像樣幹番事業。老婆和孩子就是我的精神動力,為了她們娘倆,我豁出去了。
我緊緊抱住安藍,吻著她的嘴說:“老婆,有你支持我,我拋頭顱灑熱血都在所不辭。老婆……”我用下麵給她一個明確的信號說“老婆,我……”
“打住吧”她把身子閃開說“看來明天我得給你戒色了,這哪成呀。俗話說,細水長流,你可倒好,一會都不閑著”我灰心的剛想睡覺,她忽然摟住我的脖子,像哄孩子似的說“好吧,小貪吃鬼,那就再來一次”說著話,她伸手從床頭櫃摸了隻避孕套給我戴上。
有了老婆讓我失去很多自由,也就是說老婆把我看管的更緊了。她不許我胡亂交往朋友,不許我盯著漂亮姑娘多看一分鍾;不許我飲酒過量,不許隨地亂扔煙頭。每天睡覺前必須刷牙洗腳,三天換一次衣服,兩天換一次內褲,襪子不準往床底下扔。成天磨煩我戒煙戒酒,動不動就拿煙酒威脅我的性欲,隻要我嘴裏有半點異味,就絕不許我碰她。哼,這就是老婆,一個不折不扣的頂頭上司。
總之,有了老婆讓我改變了許多。以前我總鄙視那些怕老婆的男人,一看見氣管炎的男人恨不能踹他兩腳。現在我才明白,其實夫妻之間,老婆管束嚴格點,也不是什麼壞事。比如我吧,以前信馬由韁慣了,吃喝拉撒沒有一點規律,用安藍的話說,和流浪漢沒什麼兩樣。現在有老婆管著,我總算活得像個人樣了。每天到點該吃飯,到點休息,隔三岔五洗澡,胡子不等露頭就得刮掉。這樣看來,還是有老婆的好處多。狹義的講,老婆就是監督你日常行為規範的圭臬。發自肺腑的說:單身漢朋友們,快點結婚吧,結婚的好處多去了。
說到結婚,我和安藍已經商量好了,明年五一我們回老家正式登記結婚。至於結婚的排場,我建議一切從簡,越簡單越好。開始安藍不怎麼同意,後來也勉強接受了。
安藍和我開玩笑說:“你把婚事辦的如此簡單是不是還想著下一回呢?”
我否認說:“絕對沒有,我要是有那份野心都天打五雷轟你”聰明的安藍立刻聽出什麼意思,狠狠踹了我一叫罵道:“哼,就衝你小子這麼狡猾,我也不跟你結婚”
晚上,躺在被窩裏,安藍又和我商量說(我們的事情,一般都是在被窩裏商量定的):“等明年結完婚,我就把永安路那所大廠房租賃下來,然後好好裝修一番,開大飯店”我試探的問:開大飯店得花好多錢,我們有那個實力嗎?其實我也是想探探她的底細。安藍不屑的說“這不用你操心,我手裏有錢”她詭異的看了我一眼問“對了,你想知道我手裏有多少錢嗎?”我違心的說:不想知道。反正我是沒錢,也沒資格知道她有多少錢。安藍捏著我的鼻子,笑嘻嘻的說“現在咱倆是兩口子了,按說所有財產都是屬於咱倆的。老公我就告訴你吧,我現在存了11萬塊錢,這都是我這些年來一點一滴積攢的血汗”
我讚歎的說:“小金庫夠肥的呀,沒想到我還娶了個富婆”之後我又慚愧的說“相比之下我就寒酸多了,我的整個家當加起來好抵不上你的零頭”
“什麼你的我的?”她安慰我說“老公你聽著,從今往後,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所有一切都是我們自己的”
這話很讓我感動。但是出於自尊心的考慮,我和她商量說:“咱們的愛情沒得說,我們能相愛在一起那也是蒼天有眼。然而我想,在結婚之前我們最好去公證處做個個人財產公正,那樣我心裏會平衡些”
“少扯淡”她生氣的說“你老是處處學人家城裏人,人家城裏人做個人財產公正主要是避免以後離婚不產生財產糾紛。難道說你也有那個打算嗎?”我對燈發誓,絕對沒有。她說“這不就得了,咱一個小老百姓別趕那個時髦”接下來,她繼續和我講述她的計劃“我的夢想就是想開個像樣點的大飯店。等把飯店開起,你幹脆就把小鋪子關掉(她不關掉我的鋪子誓不罷休),踏踏實實給我做個內部參謀。我是飯店經理,你是我的董事長。這樣一來,更有利於你的小說創作,總比挖空心思硬憋強”
“說白了,就是我主內,你主外,強強聯合。可是在外人看來,我這個董事長似乎就是個吃軟飯的,還是靠你養活”
“我看你的思想太狹隘”她耐心的教導我說“你知道什麼是吃軟飯的?養漢才是吃軟飯的。我們是靠勞動、靠智慧賺錢,走到哪都名正言順”
在睡覺之前,她忽然又天真的問我說:“老公,假如將來你真的成了作家會不會拋棄我呀?你是大作家,我是小老板,這種文化上的差異肯定會影響我們感情。個人的品位不同了,愛情再怎麼忠貞也是一種妥協”
安藍的擔心讓我感到很意外和吃驚,因為我還從來沒想過那麼多。不過話說回來,安藍的擔憂也不是毫無道理的,做為一個老實善良的女人,當她的情感處於略勢時,就免不了片麵的看待問題。
因為現在社會上就存在一些不良的現象:有好些男人一但有錢有勢了,其個人品位和心境也就膨脹了一大截兒,再回頭看看自己的糟糠之妻,仿佛連糟糠都不如了,怎麼看怎麼礙眼,不換掉她,不足以體現他的價值。元稹的詩裏寫道:誠知此恨人人有,貧賤夫妻百事哀。在封建社會裏男人可以有三妻四妾,而現在我們的《婚姻法》規定一夫一妻製,所以離婚就成了許多背信棄義的滑頭男人的遮羞布。當然女人也有這種現象。比如我舅舅家的二妹,剛初中畢業就嫁了個六十多歲的老頭,而且老夫少妻的感情還挺恩愛,我舅舅也是心滿意足。有一次那老頭給我打電話,張口就叫了我一聲大哥,駭的我差點閉過氣去。這就是說,在以經濟為主體的社會形態下,人的情感似乎就沒有穩固的模式。所以現在我們好多人口頭上都不相信愛情。其實愛情本身無罪,就看怎麼去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