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國藩於讀書學習尤為可貴的是,把它作為一生之事,相伴終生。
1871年,曾國藩的身體每況愈下,可以說一天不如一天。作為理學修養甚深的他,在1月17日寫了幾句箴言,警示和鞭策自己讀書不要放鬆。這幾句話語是:“禽裏還人,靜由敬出;死中求活,淡極樂生。”他認為“暮年疾病、事變,人人不免”,而讀書則貴在堅持,並在讀書中體味出樂趣。因此,在2月17日,他自己感到病甚不支,多睡則略愈,夜間偶探得右腎浮腫,大如雞卵,這確是一個危險的信號,他卻置至一旁,晚上照舊讀書不廢。疾病纏身,這已是難以擺脫的困擾,前以目疾,用心則愈蒙;近以疝氣,用心則愈疼,遂全不敢用心,竟成一廢人矣”。但藥療不如讀書,他離開了書的話就是一個廢人了。
這年秋冬季,曾國藩病情更加嚴重,“腳腫愈甚,常服之襪已不能人,肥而複硬,且似已腫過膝上者。大約作文及看生書,俱嫌用心太過,有損於血,而氣不能運化,故至於此,以後當不做文,不看生書”。在這則日記中,我們既可看到他身體的狀況,也可看到他在寫作和讀書時的投入。在此他雖規定自己以後當不做文,不看生書,但無法按規定辦事。因為不久,揚州阮家送《許周生集》,這是一部他從未看過的新書,拿到手後便難以放下,讀就必須從頭到尾讀完,讀的過程又全神貫注。後來湖南王闓運送近年所著《周易燕說》、《尚書大傳補注》、《禹貢箋》、《穀梁申義》、《莊子七篇注》、《湘綺樓文集》,他收到後雖不能一一細看,但每書都較為認真地翻看了幾遍。此後他又違背原來規定的不閱讀生書的初衷,繼續堅持閱讀了《居易金箴》,王其淦所送其父著《王霞九文集》,朱彬所纂《劄記訓纂》,李芋仙寄來的《道蘊編》,日本人所著《新論》,上海新譯之書《中外古今年表》,唐義渠所寄之《湖南陽秋》,王霞軒所寄《王少鶴詩》,陶篁村所挹《浙江詩話》,柳興恩《穀梁大義述》等一批生書。
1872年3月2日,曾國藩的老病之軀已如風中殘燭了。這一天,他“病肝風,右足麻木,良久乃愈”。3月5日,前河道總督蘇廷魁過金陵,曾國藩出城迎候,出發之前閱《二程全書》,迎接途中,“輿中背誦《四書》,忽手指戈什哈,欲有所言,口噤不能出聲”。身體差到如此地步,他還是堅持每日閱讀《二程全書》。但他接連在日記中發出感歎:“近年或做詩文,亦覺心中恍惚,不能自主。故眩暈、日疾、肝風等症皆心肝血虛之所致也。不能溘先朝露,速歸:於盡;又不能振作精神,稍治應盡之職。苟活人間;慚悚何極!”“餘精神散漫已久,凡遇應了結之件久不能完,應收拾之件久不能檢,如敗葉滿山,全無歸宿。”他自知油盡燈枯,將不久於人世,便抓住生命即將息歇時光做自己最喜愛的事——讀書。他每天讀的書就是《二程全書》,希望在理學的探究和修養上,畫上一個完滿的句號。
一個人,要想有所成就,必須勤於學習,善於學習,這是一條不言自明的道理。尤其是知識爆炸的知識經濟時代更應如此,每一個有所成就的人,都必須堅持月月學習,日日學習,使自己的知識結構跟得上時代的發展、社會的進步,記住:隻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